凤麟,阿丑笑容凄苦。
那是传说中的东西,如果找得到,十来年了,太子和静宬长公主应该都在留意凤麟吧?可是事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可见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由有些同情夏翌辰。如果全然没有希望,那便也罢了,但这样渺茫的希望,才让人最痛苦。
明明知道一个东西,却永远看不见摸不着。
“念心的尸首……”阿丑哽咽道。
夏翌辰描述当时情况:“我带人赶到时,念心已经断气了,你已经昏迷不醒,翌雪他们都在苦苦支撑。可惜我还是来晚了。本来我发觉各大城乞丐有所异动,觉得怕是会不太平,急忙派人想把你们带回建业。后来他们出发了,我才接到消息墨家谋反,立刻回报了太子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念心的尸首我已经命人装棺,其余人并无大碍。怜香被我们活捉,我相信你有很多话想问她。”
阿丑阖上双眸,心绪难平。
“你大约也有不少话想问她吧,当年为了林浩渊的事,你亲自跑淮南。我以为这只是太子殿下和四王爷的斗法,岂料墨玄神不知鬼不觉插了一脚。谯郡大旱,墨玄装作圣人不邀功,低调处理,他如果真想低调,就不会有消息传出来那是墨家在做。后来他帮助的那个伸冤的人,八成也像怜香一样被他收为己用。”
“后来在淮南,什么军器造假。拿罂粟控制朝廷命官,还有寿阳山贼,都是他的手笔。现在回想起来。中秋节那个抓我的人,只怕也是他或者他的人。除了他,谁还知道我有自愈能力?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抓我,一开始不抓,后来抓了又放了,一直到现在才动手?本来在秦爷那里的时候。我就在他掌心里,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我放出来?”阿丑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
“他为什么要抓你?”夏翌辰更加不解。
“按他的意思,是要那我去祭剑。”阿丑深吸一口气。
“祭剑?祭什么剑?”夏翌辰越发疑惑。
阿丑抬起头:“你还记得在神烈山的悬崖。我提到光明剑,初七,就是那个神秘人。初七之前从不说话,而且和他主子一个性格。没有表情。没想到他有情绪的时候这么可怕。光明剑是我在寿阳山贼那里听到的。他应该是要拿我去换光明剑。”
夏翌辰思索片刻:“如果是这样,兴许他之前还没找到光明剑,因此不急着抓你,现在他找到了。你说的那个初七,又被他逃走了。”
“他逃走我倒不意外,他武功出神入化,又会一些诡异的法子,”阿丑摇头。“我担心的是墨玄现在会怎么行动。”
马车停在昱王府门口。
“你昏睡了大半日,我们马不停蹄赶路。才到了京城。建业现在已经戒严了,”夏翌辰说着,掀开马车帘子,“你若想知道最新的情况,不妨跟我进昱王府,听一听我的消息;如果你不想烦心这些,可以去审怜香;或者你想回去休息?”
阿丑想了想,找到面纱系在头上:“我先看看奶奶的情况,然后跟你去听听消息。墨玄是大渊遗脉,准备起事已有百年,我怕他这一动作,整个大乾东南西北都有麻烦。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告诉你,你去通知太子殿下。”
夏翌辰走下马车,向阿丑伸手,语气里是难以置信:“墨玄是大渊遗脉?”
阿丑依旧没有领情,径自走下马车:“嗯,否则怎会谋划这么大,一介商贾而已,就敢造反?”
夏翌辰更加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双眉蹙起:“徐奶奶的马车就在后面,不如让她先住在昱王府?当年母亲为了我,找过不少这方面的名医,手中也有一些偏方,或者可以一起参详,能给你一些启发?”
“多谢你的好意,可是不用了,”阿丑本能地拒绝,她不想麻烦夏翌辰,也不想有太多牵连,“我亲自看就可以了,不用再麻烦。”
她走进徐奶奶的马车,看到一旁在照顾奶奶的田秋妹。
田秋妹伤心不已。念心的死,还有徐奶奶的受伤。可是她不敢再提起,免得姑娘又是伤心,于是只抿着唇不说话,眼睛却红肿红肿的。
阿丑把脉之后,又查看一遍筋骨,有些绝望地靠在马车壁上。
夏翌辰所言非虚,奶奶真的筋脉全断,日后别说行动,连床都不下去!
“秋妹,你陪奶奶先回家,这伤着急也没用,只能暂时好生照顾。等解决了墨玄这个畜生,我再想办法!”阿丑恨声说道。
田秋妹忍住泪意,凝重地点头。
寰宇居,阿丑端坐在厅堂中,一手撑着头,在听最新的情况。
“很多地方的乞丐都开始闹事了,皇上得了太子提醒,立马下了旨意,让各知府阻止那些乞丐,必要时府军会协助,并且要随时上报朝廷。”一名血杀汇报。
“就怕府兵也有他的人,那就头疼了。”阿丑长叹一声。
“蜀中有山贼消息吗?”夏翌辰问。
血杀摇头:“完全没有,除了乞丐闹事,各地没有其他消息。”
阿丑突然坐端正来:“没有消息才是最坏的消息,那些山贼数量不菲,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怕是墨玄的王牌!”
“你分析很到位,”夏翌辰也有同样的担忧,“就怕这群人神出鬼没,突袭什么地方。我去一趟东宫,提醒太子,你也回去休息吧。”
正商议着,突然外面夏明闯进来:“世子,不好了!”
“发生什么?别着急。”夏翌辰耐心地问。
“建业城北突然出现大批军队,从东护城河一直到玄武湖,都被他们包围了!”夏明很显然十分震惊。
阿丑倒吸一口凉气:“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而且墨玄在滁州,滁州和建业这样近。他居然直接攻打建业!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