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之哪里会想到眼前之人的内心是如何千回百转,忐忑不安,她被姐姐拘了几天,实在憋得慌,只想找到一个差不多的,早点结束逃回自己家里。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家室、样貌都合适的,也不想再挑了,便对一旁侯着的管家说:就他吧,你去回复姐姐,顺便和她说一声我先走了啊!还没等管家回复,她就火速揣好手机,风一般的逃了。
顾展之这两天被姐姐拉回主宅,学校里的课都请假了。现在虽然提前逃离,但身心俱疲的三小姐也不想回去苦逼的上课了。她让司机把车开回自己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个新狗窝她还没好好看过呢。
别墅二楼,六竹正躺在床上发呆,门突然被推开了。侍奴的房间是不允许上锁的,虽然六竹现在住着单人间,但是监控、录音依然一样不少。六竹赶忙从床上起来,只见戒一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正是六竹之前在主家的教习,王征昀。
戒一带着王征昀对六竹说:按照家规,内侍奴不用和普通奴才在一起进行训诫,而是由教习所指定教习来进行一对一的调教。我翻了档案,王教习正是你在主家受教时的老师,想来会更了解你一些,王教习,他转头看向王征昀,我就把六竹交给你了,你可要教好他。
王教习连连应是,目前三小姐内宅没有男主人,一切都由戒一操持,他说的话有时就代表小姐,王教习自然不敢怠慢。
戒一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王教习才掩上门,拉着六竹坐到床上。
前几天李教习来给你做侍寝的准备,回来后就和我们说你运气好,傻人有傻福。没想到这才过几天,你就摇身一变成为三小姐的内侍奴了。王教习语气里洋溢着喜气,教习所竞争激烈,普通教习想要往上爬可以说是难如登天,但是如果成为了内廷侍奴的专属教习,只要负责的奴隶得宠,他们自然也是一荣俱荣。
六竹一时不能习惯教习的热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拘束的坐在一旁听着。没过几分钟,滔滔不绝的王教习突然停了下来,他盯着六竹的脸问道:你这里是被鞭子打了?涂的什么药膏,会留疤吗?
六竹摇摇头,这是医奴给配的药膏,我问过了,他说伤口比较浅,好好用药应该不会留疤。
王教习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几天也会注意着,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见风,这样恢复的快。
问完伤口,王教习又悄声问道:三小姐这两日有召你侍寝吗?
这两日主人回主家了,没有歇在这里。
王教习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一激动把这事给忘了。他抬起手,想继续说点什么,六竹的手环突然响了,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主人回来了!
顾展之打开家门,看见戒一带着一众奴才跪在门口,六竹也赫然在列。戒一膝行上前想给主人脱鞋,顾展之用脚向六竹的方向点了点,让他来。
六竹受宠若惊,连忙爬到顾展之脚下,小心地捧起主人的玉足,为她换上家居鞋。
戒一一边收起顾展之的外套,一边和她汇报这几天家里安置的情况。顾展之敷衍的嗯了几声,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向客厅走去。众奴请安后,顾展之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在老宅这几天乌泱泱的都是人,看得她头疼。
戒一跟在主人身后,偷偷使了个眼色让六竹留下。
打开电视后,顾展之瘫在沙发上,对着脚边安静跪着的六竹吩咐道:给我按按头。
六竹立刻应是,又向顾展之请示:奴婢可以站起来伺候吗?
顾展之点点头,六竹爬行至沙发后面,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给主人按摩着头上的穴位。
不愧是教习所的优秀学员,六竹的按摩手法非常高超,顾展之舒服地闭上眼睛,渐渐有了困意。六竹按着按着,发现主人的脑袋耷拉下去了,猜测她应该是睡着了,便停止了按摩,绕到沙发前面,托着顾展之的背轻轻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又从旁边拿了一个小毯子准备给她盖上。
不想刚把毯子拉到顾展之胸前,她就睁开了眼睛。六竹吓了一跳,下奴直视主人视为不敬,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对上过主人的眼睛。顾展之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在眼前晃悠,但是再英俊也不能打扰自己睡觉,她生气的扇了这张脸一巴掌,没想到咚的一声响,眼前这个人手忙脚乱地跪到了地上,顾展之彻底醒了。
清醒后的顾展之倒没那么生气了,她看着掉在地上的毯子,又看了看忐忑不安的六竹,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六竹就跪在顾展之几步远的地方,主人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他心里发虚,膝行几步贴到了顾展之的腿边。
顾展之上手薅了薅六竹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脸,六竹紧张得忘记了呼吸,一张俊脸憋的通红。顾展之嘴角浮起笑意,自家的小狗比那些一板一眼的世家公子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