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是这么说,若唐钎果然精通医术的话,能看出殿下身体不适也不是什么难事,殿下讳疾忌医,只会苦了自己。”
完颜汐斜了小璃一眼,却也感觉的确无可辩驳,唐钎的偏方是有效果的,对此她深有感触,只不过如此私密的事被一个男子知晓,她还要不要活了?
“怎么近来你对唐钎为何如此推崇?你都听到些什么传闻了?说来与我听听。”
聊起这些听来的八卦,小璃的双眼猛地就是一亮,俨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殿下可知道我大金这次攻宋,在东京城下屡吃败仗之事吗?”
“有话快说。”
完颜汐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些军报寻常人肯定是无法得知的,但她身为公主,传回的军报中写了些什么,她当然能够看到,小璃知道这些,还是自己在不经意间告诉她的。
金军接连受挫,是战事不利而已,跟唐钎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充其量他当时也只是完颜逊身边的一个小人物,完颜逊都插不上嘴的军机要事,区区一个唐钎又能做什么?
“攻不下东京城,我大军损失惨重,几位皇子都有与宋军议和的打算,只可惜大帅一意孤行,非要与宋军决一死战,关键时刻,是唐钎看出了大帅身患恶疾,并且提供了治病良方,大帅为了获取宋国才有的药材,这才暂且收兵,与宋军议和,避免了双方的一场生死大战。”
“原来如此。”
自己这位皇叔完颜斜也身患不治之症,完颜汐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她还真就万万没有想到令大金全国医师都毫无办法的恶疾,居然被一个宋国少年轻易解决了。
不过唐钎所做的这件事背后的意义绝非单单治好了完颜斜也如此简单。
女真一族本是依附于大辽的一个小部落,因不满辽主横征暴敛,这才举兵反辽,这场战争持续了数年,如今总算以金军的胜利宣告结束。
可对于双方而言,战争就没有绝对胜利的一方,辽国被灭,大金的损失同样不小。如今正应该是大金休养生息之时,皇叔完颜斜也却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南下攻宋,这似乎就有些穷兵黩武的意思了。
攻辽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而攻宋则是主动挑起争端陷两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何就不能做到两国相安无事,不用动刀兵也能享受宋国进贡的岁币,不是很好吗?
完颜汐不懂朝堂上的那一套,却也真是心疼劳苦大众,否则也不会举整个公主府之力,想要来养活全幽州的百姓了。
念及此处,完颜汐对唐钎的印象又有了一些改观,唐钎此举,可算是为金宋两国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惨剧。
只是未来的几日,她是真不愿见到唐钎,至少在自己的身子恢复之前,完颜汐是不打算走出自己的闺房一步了。
正如唐钎所料,公主府门外人挤人的场景火爆了三日,从第四天开始,来兑换粮食的人数直接断崖式下降,倒不是大家不愿再去山里背石头,实在是那处地方已经没有公主府所要的透明石块可采了。
即便是有人运气不错,还能找到一些,但绝大多数人全都是空手而归,到了第六日,便再也无人抱着石英石登门了。
而经过这些天夜以继日的赶工,第一批贩往辽阳城的玻璃也全都被赶制了出来,为了确保运输途中的安全,唐钎命人在马车车厢里垫一层枯草放一层玻璃,以起到缓冲的效果,以免因为路面颠簸不平把玻璃全都磕碎了。
唐钎此前从未去过辽阳城,再说此刻两国还在交战之中,凭他宋人的身份,只怕尚未入城便被守军扣押了,是以完颜汐将销售这批玻璃的重任交给了她最为信任的一名亲卫。
唐钎的销售策略是先在辽阳城中盘下一个店面,再送一批玻璃去大公主,也就是完颜汐的长姐府上,利用她的宣传打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