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你的意思,朕该如何决断?”
“自然是即刻南下,不能再做半分停留了。”
唐钎的笃定让赵构沉吟了片刻,随即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好,朕便依你,即刻拔营,不过**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江南地处平原,虽有天险可守,金军若是大举攻城,想来只凭这数万禁军也很难抵挡,朕到底要迁去何处才算是安全?”
“官家可迁都杭州城,那里通三江达五湖,风景秀丽人杰地灵,都城建在此地,必能庇佑我大宋风调雨顺国力昌隆。”
赵构微微蹙眉:“杭州东临大海,南面环山,北靠运河,确实是一处欣欣向荣之地,只不过金军若是来犯,似乎也没办法能够守住啊。”
眼见时机已到,唐钎单膝跪地朝着赵构抱拳施礼:“微臣不才,愿意死守广陵城,为陛下扼守北方,拒金军于江北。如此可解杭州之围。”
只要金军过不了江,杭州就是安全的,赵构只是稍加思索,便立即喜笑颜开起来。
既然唐钎主动提出驻守扬州,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好,朕果真没有看错人。事不宜迟,咱们立即出发。”
能够与皇帝同行,本就是唐钎费尽心思急匆匆赶来应天府的目的,这一路山高水长的,若是没有朝廷的正规军在身边保护,他还真不太敢独自前行。
翌日清晨,大军正式开拔。
先是由一路人马在前面探路,然后才是中军重重围护下的新帝赵构与诸位帝姬的车队缓缓前行,后面紧跟着的则是大金七公主颜汐儿与顺德帝姬赵缨络的座驾,驸马都尉唐钎独自一人的马车紧随其后,最后则又是一路人马负责押送粮草与断后,数万人的队伍连绵不绝,足足排出去几里路。
若是面对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还敢有不长眼的土匪过来造次,唐钎觉得自己也不用再继续玩下去了。
只是如此轻松惬意的旅程进行到一半,赵构突然下令加快行军速度。
就在大军开拔的当日,完颜斜也所率领的东路大军自幽州南下,已经接连攻克数座城池,目标直指应天府。
这是摆明了冲着赵构而来的,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就是为了将这位新帝或俘或杀,彻底斩断大宋复兴的希望。
“刘浩与宗泽果然是饭桶,明明有六万大军,居然挡不住金军片刻,为朕的南迁争取一丁点的时间。”
每每想到自己稍稍耽误那么一两天便有可能成为金军的阶下囚,赵构便忍不住想要握住唐钎的手,“妹夫,你又救了朕一次。”
面对这样一个表情略显浮夸的赵构,唐钎感觉自己的菊花一紧,立即悄无声息地收回双手,整个身子也向后缩了缩,借此与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是陛下洪福齐天,方才能够逢凶化吉。”
“妹夫不必自谦,若非你神机妙算,咱们可就真成了瓮中之……呃……总之,朕一定要重重赏赐。”
将自己形容为甲鱼,赵构只能用轻咳来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