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那日从四个杀手身上搜出的毒药,秋沁之做戏做过头差点把自己毒死。几乎是立时反应,苍泠想到了奎宁。
“军医怎么说?”脱口而出,方才惊觉自己失言。
心跳骤乱,他小心翼翼地觑眼偷看身旁之人。
“军医已经查验过了,确认就是钩吻。”幸好沈先神色无异,浑然不觉地继续说着,“离洛是第一个发现的,听他所言,发现之时范副将早已没了生息多时。营帐中除了打翻的酒坛子,其余物件都没有被翻动的迹象。”
所以,范云廷既未留下有用的线索,来人也单纯地只要其性命。
“离洛打算先将此事压下暂不上报兵部和刑部,虞副将不同意,俩人吵得厉害谁也说服不了谁。”抬手揉上额角,沈先抿了一下唇,才又道,“天越来越热,虞副将也言之有理,总不可能真等尸身成白骨才上报。况且,若是被人知道先一步往上头告发,怕是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掀了掀唇,说不出该放心还是……按捺下,状似同情地颔首,胡乱扯了句:“这么晚回来也是因为此事?”
“这倒不是。”
身形一顿,苍泠意外地看向他。
“他们俩争执不下,就由我跑了趟刑部。”目光落在微微张启的嘴,沈先失笑,“有什么可惊讶的?难不成还真等上门抓人?”
瞠目结舌不足为表,苍泠惊讶地是:“你一个人去报的官?”他以为沈先不会管这事。出门前还说要跟沈家军划清界限,这样,岂不是惹祸上身?
“啊,不,还有军医。”
……
奎宁只是军医想要进刑部大门没那么容易,但因着沈先小侯爷的身份便轻松了很多。
他们傍晚过后到的刑部,幸好尚书大人还在。
沈先说他没有多言,充其量算是仗着在朝堂上与刑部尚书有过一面,才敢贸然求见。关于范副将何时死亡何时被发现又身中何毒,军医一五一十地禀明刑部尚书。而他,就在一旁坐着,偶尔喝一口茶。
尚书大人在听完军医所述后,立刻派人前往军营,军医也随同一块回了。
至于他,谢过尚书大人之后看了看天色,调头去了西长街。
水雾氤氲,屏风的另一侧有人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暗暗咬了牙根,瞥了一眼光影交替的墙壁,苍泠冷着声:“不喝酒不逛花楼,你当那些人是傻子吗?”
入夜后,西长街最有名的不外乎那些,沈先转悠了一大圈,任是没沾染一点脂粉味和酒气就回了侯府。
“是,也不是。”答了个玄乎,随着水声是沈先慵懒的语调,“要知道,若是我今晚上了那花楼,说不定明天陛下就招我进宫聊聊咯。”
先不说他有孝在身,这种时候逛花楼喝花酒传出去一定会败坏侯府名声。即便他真上了,在那些人眼里指不定想的还是另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