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一声不甘的长叹传出。
“叮咣”
兵器坠地之声不绝于耳,渐渐的,他面前地兵器越堆越高,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森严而灼目的光芒。
“陈将军。”
众人转头望去,曾志宏在数人的拱卫下,急匆匆地来到了。
“曾大人,一切就拜托了。”
陈信宏仰天长笑一声,跨上战马,向着大开的城门而去。
只留下众人惊异不定的目光遥遥相送。
※※※※
“将军,时间到了。”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传令,给我攻……”
买买提的话突然之间停住了,因为沧州城的大门此时正在缓缓打开。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员汉人将领骑着马,独身一人走了出来。
他头戴紫金盔。身着明光铠,前排为两裆铠,长至膝上,腰部以上的胸背甲用小甲片编缀而成。鱼鳞状的小甲片延伸至腹部,下摆为弯月形,荷叶形甲片,用以保护小腹。
关节处更是裹上了厚厚地护肩和护膝。
他的胸前和背心各有一个由精铜所制,打磨的极为光滑的护心镜。由于阳光地照射,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是大汉武将的全套装束,一件不拉的穿在了此人的身上。
他的手高高举起,闪亮的大刀在他的手中散发出森森的寒气。
“杀……”他忽然大吼一声,就这样策马向面前万余人的铁骑部队冲了上去。
“他疯了么?”买买提勃然大火,敢以一人之力对万名金狼军发动冲锋。此时,他感到了无比地愤怒,那种被人藐视的感觉绝不好受。
买买提反手抽出弓箭。瞬间便已拉至满月。
那人的马好快,已然冲至百步之内。
“嗖……”
离弦之箭好似那脱缰之马,带起了一阵刺耳地旋风之声,向着对面飞去。
“嘶……”
一声垂死的悲鸣,烈马前腿屈下。摔倒在地,它的颈脖之上深深地插着一只闪烁着寒光的箭枝。
马上的骑士猝不及防,在惯性地驱使下。重重地摔在地面之上,身不由己地打着滚,向前方翻去。
直至惯性消失,他倔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的他,头上盔甲在翻滚之时,早已脱落,不知所踪。身上的明光铠蒙上了一层厚厚地尘土,前后的护心镜之上,再也不是明鉴照人的光亮。而是粘了些黑乎乎的泥土,随着吊带的断裂,更是松垮垮地坠在小腹之前,再无半点用处,整个人显得狼狈万分。
他只是一员武将,只是一员合格的守备武将罢了。
他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并不出众,是以,他无法躲避买买提的这如同电光火石般的一箭。
一片哄笑之声传来,匈奴人无不放声大笑,对于这个不自量力地汉人将领大声耻笑。
陈信宏站直了身躯,他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他的血液几乎就要沸腾了,在一种莫名力量的支持下,他面对眼前黑压压一望无际的人海,却是无畏无惧。
手中的大刀重新高高举起,面对着无穷无尽的人海,他高声呐喊:“杀……”
没有了马,他就凭着自己的脚,向前奔去。
他此时所凭借的,只有自己的一副血肉之躯而已。
买买提的脸上再无丝毫羞愤之色,他诧异地看着奔行不止的汉人将领。毅然地再度拉开弓弦。
“嗖……”
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奔行中的陈信宏豁然止步。
他的右胸之上多了一个血窟窿,一把长箭贯穿了他失去了护心镜保护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