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在少女娇笑一声,道:“以我推想,那古墓之中必有较金蝶、玉蝉更为珍贵之物。”
易天行笑道:“这个在下还未听人说过,姑娘既出此言,想必已知何物了。”
紫衣少女道:“那座古墓,何以被称作孤独之墓?”
易天行道:“因那墓中所葬之人,自号孤独老人,是以被称孤独之墓。”紫衣少女道:
“这就是了,如那孤独老人把他一生之能,留在那古墓之中,是否比金蝶、玉蝉更为珍贵呢?”
易天行吃了一惊,但他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镇静,脸上微笑依然,轻轻一持长须,道:“姑娘才智确有过人之处,在下难及万一!”紫衣少女道:“我不过举此一端,此外尚有甚多。”
易无行道:“愿闻高论。”
紫衣少女笑道:“以孤独二字为名,想来他生平之中,定然寡欢,茫茫世间,没有他一个可亲可近之人……”
易天行接道:“孤独命名,虽然暗示了他一生的寂寞,但一人生性冷僻,行径怪异,似和他遗留在墓中藏宝无关。”
紫衣少女道:“那孤独老人,既能造成这等精巧之墓,必是一位才智卓绝,胸博玄机的专人,以他的才智,如想把自己遗体毁去,百世不为人知,自非困难之事;但他却化费了极大的精力,建筑了这样一座孤独之墓。
那墓中机关布设的精巧,不去说它,单是这浩大工程,也非三五年可以完成,一个人能在十年之前,预布他死后的葬身之地,其人心机之深,当非常人能及万一。
此人孤独了一生,但死后却是不甘寂寞,建造了一座机关重重的古墓,要和后辈人物一较才智,他一生之中未逢敌手,引为毕生大憾,命名孤独,除了暗示他寂寞之外,还隐含讥笑世人之意,放眼世间,无一人配和他相提并论;结交为友。
唉!你们中原武林中,正该以此为耻才对,却还沾沾自喜,以求得墓中遗宝为荣……”
易天行证了一怔,叹道:“宏论高见,使在下茅塞顿开,果是逾越世人之论,闻所未闻。”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建了这座孤独之墓,卖弄他卓绝才智,聊慰人生苦短之叹,也还罢了,却又故意把墓中机关布设雕刻在戮情剑匣之上。
戮情剑削铁如泥,断玉切金,武林中人,个个见爱,借宝剑之名,暗示和后人一较才智的心意,可惜碌碌世人,有几个能瑞透他的一番心意……”易天行拂须赞道:“姑娘之言,字字金玉,句句珠玑,实叫在下佩服。”
紫衣少女不理易天行颂赞之言,继续说道:“金蝶、玉蝉理存古墓一事,我虽不知如何传诵在汇湖之上,但想来亦不是那孤独老人有意的安排,而且传播深而不广,更增加了古墓的神秘和尊崇,其实这些安排,都是诱人之饵,旨在完成和后辈中人一较才智的心愿。”易天行道:“与姑娘一席清谈,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我数。”紫衣少女道:“其人死后,仍存有利后人一争雄长之心,决不甘心自己的才智永远埋没于古墓中,以此推想,那古墓中定然留有他一身本领……”
易天行点头说道:“姑娘之意,可是说他把一身本领著作书册,留存在那古墓中吗?”
紫衣少女微笑道:“我没有说呀!他留下手著书册也好,或是……”
话至此处,突然停口不语,过了一阵,才缓缓接道:“或是运用其他办法也好,反正那古墓中除了珠宝和金蝶、玉蝉之外,定然还有越逾金蝶、玉蝉的珍贵之物,我如单单取得金蝶、五蝉,岂不太吃亏了?”易无行道:“那以姑娘之意,该当如何呢?”
紫衣少女道:“依我之意,只怕你不肯答允。”
易天行笑道:“财宝身外物,生难带来,死不带去,姑娘不妨先说出来,只要能够稍稍顾全到我,在下即可答允。”
紫衣少女笑道:“也许我的主张,不太公平,不过,世间很少绝对公平的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以彼补此;或可扯成公平之局。”易无行笑道:“姑娘先请说出分取基中存宝的办法,咱们再谈其他之事,至于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因果之论,对在下虽有适用之感,对姑娘也不尽然无用。”
紫衣少女笑道:“这句话对我就不通了。”
易无行道:“姑娘每一高论,都有超越世俗的见地,在下洗耳恭听。”紫衣少女道:
“我们南海门和中原武林道中人物,无怨无仇,纵然有不少人,偷觑我们南海门下奇书,到处存着窥盗之心,但也不致给群成队,联手对付我们,何况利害冲突,根本就天联手相结之可能……”
易无行心头一震,但表面之上,仍然维持着镇静的笑容,说道:“姑娘言中之意,可是说在下即将遭受中原武林道上各大门派中人的联手围攻,是吗?”
紫衣少女冷冷接道:“除了我南海门可能助作抗拒中原各大门派联手之势以外,天下再也没有助你之人……”
她微微一顿之后,接道:“其他之人纵有心助你,但也无力。”易无行拂须大笑,道:
“别说此事可能性甚小,纵然确有其事,也难使我易无行低头服输。”
紫衣少女道:“孤掌难鸣,你虽有出神入化的本领。也难担挡天下武林联手之力。”
易天行道:“中原武林道上,彼此嫌怨复杂,少林、武当等自诩正大门户中人,极不愿意和一宫、二谷、三大堡中人物往来,要他们联手对付我,只怕很难调和的起来。只要在下略施手段,立将先引起他们自相残杀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