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差点被你骗到了,你骗人比以前厉害多了。”许娇开心地笑道,“你根本没变。”
流月的心情很复杂,先是喜悦,又觉得痛苦。
他便在这喜悦与痛苦之间,浮浮沉沉。
许娇低下头,突然看到什么,不由得把流月的袖子撸了起来,当看到上面的鞭痕时,脸色猛地变了。
许娇又撸起另一只手臂的衣服,同样布满鞭痕,有新有旧的。
可以想象,那白色衣袍下……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如你所想,许娇,你现在还觉得我没变吗?”
“你没变,你还是我相公。”许娇固执道。
“看到这些,我就心疼。”
许娇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肯松手。
这三年,她相公到底遭遇了什么?!
好一会儿。
流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构建好的冷硬的伪装,就这么一点点地龟裂了。
“娇娇,这里不是长久说话的地方,你去一个地方,待我寻到时机,便去找你。”流月道,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地址。
许娇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娇娇,快走吧。”流月在她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
许娇点了点头,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垂着头,转身离去了。
流月在黑暗中静静地站了片刻,然后推开窗,往外看去。
见着许娇的身影下了楼,离去,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依旧怔怔的,目光没有收回。
三年前,文华殿上,他一身白袍,意气风发,那高高在上的帝皇,甚至出言夸了他。
彼时,他觉得自己的名次应该不低,他想到了自己衣锦还乡,想到了娇娇在家中等着他归去,想了许多事,只觉得眼前有一条康庄大道,通往自己的理想之地。
文华殿上,同样有一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些许淫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彼时的他,不知道那目光来自盛宠无双的长公主,也不知道那一眼,能将他从康庄大道上拉入地狱。
殿试的结果公布,并无他的名字。
他震惊、难以置信,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他从文华殿浑浑噩噩走出来,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面前……
开始的时候,他也曾反抗过,他宁愿死,也不想沦为男宠,以色侍人。
直到一根簪子扔到他的面前。
那簪子是他和娇娇成亲的时候,送给娇娇的。
她说,他生,娇娇才能生,他死,娇娇就死。
而且,不会让娇娇轻易死去,会狠狠地折磨她。
娇娇最怕疼了。
从那一刻,他的傲骨被打折了,浑浑噩噩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