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整个屋子静悄悄,墙角边的一盏壁灯映出一室的静寂。
把钥匙往茶几一丢,外套一甩,他走到浴室探了探,空的。长脚转而走向她的房门,虚掩的房门里也是空的。
已经八点多了,她竟然不在!
狐疑的走回客厅,他记得今天参加聚会前,她还乖巧的在玻璃窗前练习走路,怎么他一回家她却不见了。
突然间,他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担忧不安。
像她这么单纯的南部女孩,在台北这种复杂险恶的环境里,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她会被骗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尤其是像她那种空有一副热心肠,却危机意识不足、毫无警戒心的蠢丫头!
他真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她去打什么工的,现在可好,她活像一只出去就忘记回家的小猫,在外头流连忘返。
而他这个豢养的主人,甚至连她在哪里打工、在做些什么完全不知情,更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人……
他找她做什么?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冷嗤道。
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顶多只能算是个房客,他根本不需要为她的安危负任何责任。
这么想著,他便心安理得起来,只是……季敬睦不由自主地环视这个属于他的房子,往日的熟悉感与自在好像消失了,空无一人的房子透著苍凉与孤寂,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突然间,他有了个更荒谬的猜测:莫非她在外面交了男朋友?
不、不可能的,那种让人不想看第二眼的丑小鸭,有男人愿意看她一眼,都算是奇迹了。
他打从心里拒绝自己去牵 挂那个不该出现在心里的身影,对他而言,她只是个麻烦,一个短暂的过客,他拒绝浪费一丁点的心思在她身上。
烦躁的回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轻便的休闲衫来到客厅,打开DVD放进一片他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时间看的片子。
晕黄的灯光下,墙上的高级液晶萤幕透出变换的色彩,映照著沙发上一个心不在焉、不时转头望向大门的脸孔。
紧凑精彩的剧情并没有吸引季敬睦的注意力,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焦躁与怒意越涨越高,终于,他忍无可忍的伸手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丢下遥控,他焦躁起身在客厅里踱起方步。
他真希望她就此一去不回算了,反正这个怯懦的小老鼠只是个麻烦,但偏偏他却为她烦躁莫名。
那是一种极度无力而且束手无策的糟糕感觉,好像自己完全掌握不住她,一向被他掌握在手里的傀儡娃娃如今失去了控制,竟然不听摆布了。
时间在焦急中缓慢的流逝,就在他打算要冲出去找人之际,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开门声。
她总算知道要回来了!
动也不动的站在微暗的客厅里,他冷眼看著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闪进门内,小心翼翼掩起大门。
程凡凡蹑手蹑脚的走进玄关,正准备溜回房间。她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要是被季敬睦发现她出门,一定会不高兴。
“你还知道要回来?!”
才刚跨出一步,前头传来比冰块还要冰冷的声音,教程凡凡登时浑身一僵。
“季──季先生。”她心虚的低唤了声。
啪的一声,客厅里的电灯陡然大亮,让程凡凡一时不适应瑟缩了一下。
“到哪儿去了?”紧接而来的逼问,丝毫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我出去走走。”她怯怯说道。
她知道自己不该出门的,但今晚看他一身整齐的出门,一想到他可能是跟杂志上那个绯闻中的女明星出去约会,她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一直以来,她是喜欢他的,但却没想到,那种喜欢、那种只敢偷偷藏在心里的奢望,如今竟已放肆的转化成为嫉妒,一种像是所爱被夺走的强烈嫉妒与心痛。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甚至根本连站在这里的资格也没有,老天爷施舍给她的恩惠够多了,她实在不该贪心的想奢求更多。
为了不让自己困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