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太阳落山,临时医疗站才开始正常运转。
同时,这里也是谢定渊的第三个病毒采样点。
不出意外,未来两个星期,他都会待在这里,一边观察感染者临床症状,一边进行样本分析。
卡扎丢下一份盒饭:“吃了,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谢定渊视线从记录表上移开,落到面前一次性塑料盒上,眉眼微动。
“知道你吃不惯蒸粗麦粉,给你弄的米饭配咸菜,将就吃。”
谢定渊:“哪来的?”
“前面有家中餐厅。”
“不是已经关门歇业了?”
“老板两口子住在楼上,我们发防护包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吃晚饭,顺便给你要了一碗,连打包盒都是现成的。”
“多谢。”
卡扎轻哼,心说:谁稀罕你谢啊?
可上扬的嘴角却不是那么回事。
“对了,前面还有家邮局,老板也是牛x,居然一点防护都不做,还开门营业,你们华夏人的胆子是不是都这么大啊?”
谢定渊动作一顿:“华夏人开的?”
“昂!刚送了防护包,劝他关门还不听。”
“我过去看看……”
“欸!”饭还没吃完呢!
说邮局,其实就是一家便利店,旁边放了个邮筒,店面的百分之六十被高大的置物架占据,上面堆码着一摞一摞的信件,越往里积灰越厚。
老板是个留胡子的老大叔,黄皮肤,浅眼窝,很典型的东方面孔。
“说了不关门就是不关门,你别劝,劝也没用。”
谢定渊用中文道:“我不劝。”
老大叔听到熟悉的母语,原本还打盹儿半眯的双眼倏一下睁开:“那你来干嘛?”
谢定渊:“寄信。”
“诶?”老大叔来了兴致,起身站到柜台前,问:“寄哪儿?给谁?”
“华夏临淮,给……”他停顿一瞬,“喜欢的女孩儿。”
“行啊!”老大叔瞬间热情起来,“我就喜欢帮有情人收信送信,连信封都透着甜劲儿。”
说着,从下方抽屉取出信笺和笔,“喏,写吧。如果我能挺过去,保证三个月内帮你把信送到。如果……死了,那也会托人完成,不过时间就不一定了,可能三五个月,也可能三五年。”
谢定渊伸手接过,想了想,低头动笔。
老大叔偷瞄了一眼,没看清,他又写得太快,没来得及看第二遍,对方就已经折好装进信封里。
还亲自封了缄。
好像生怕别人看了去,哼,小气。
谢定渊:“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