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二哥宋之柱,还有些不习惯他年轻的模样。
最后一次见他,她已经七十岁了,那时的二哥苍老的不像话。
她不由露出笑容,“二哥给我撑腰来了?”
“你说说你,以前挺胆小的,现在都会拿刀吓唬人了。”他指了指远处瘫坐在地上,被几个孩子围着看伤口的陈广才,“你就不怕不小心割断他的气管?”
“怕的话就不会割破他的皮,”宋春雪漫不经心的问,“谢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谢征征站在陈广才面前,不知从哪找来一瓶伤药,给他治伤口。
今日若不是谢征出现,今天这事儿会以陈广才求饶而结束。
他看到了场门口站着的一群人,手里拿着扁担锄头,虽然有男有女,但都是二哥找来给她帮忙的。
“他本来到庄子上查粮斗是否合规,要在我们家用饭的,忽然有人跑进来陈广才家的门口挤满了人,要打架的样子。还有人说是在地里看到了你,猜想是你们打起来了,我们放下碗筷就来了。”
宋之柱有些惋惜,“刚出锅的臊子面,几个月好不容易吃一回,被你吓得没吃成,回去肯定坨了。”
“下回我赔给你,上我家吃去,我最近杀了猪,给你煮大骨头。”她露出笑容,真诚的邀请他,“你不是爱吃米面饽饽吗,我给你做。”
宋之柱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你现在胆肥的很,吃什么了?”
“没吃什么,只不过没喝孟婆汤而已。”宋春雪带着忧伤的笑看着宋之柱,“二哥,我好苦啊。”
“……”宋之柱愣住了,看着她笑着流泪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三娃也愣了,他转头看向老四,老四摇了摇头。
老大有些心虚,别过脸看向别处。
这时,谢征走了过来,将擦干净的短刀递给宋春雪。
“本官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嫂的确勇猛,也没做错。不过下次可别这么乱来,若是刀口再深一点儿,你们俩家以后都毁了。”
宋春雪接过短刀,插进刀鞘中,“多谢大人。”
她抹了把眼泪,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身上的对襟褂子弄脏了,簪子歪了,绵软的黑发散开,宋春雪抬手拢起来,重新簪好。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广才,“你知错了吗?”
“你个臭娘们……”
“注意言辞,”谢征冷声开口,“是你有错在先,还敢欺辱妇女。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何况你们恃强凌弱,意图以多欺少,此乃小人行径。若不收敛,以后必遭反噬。”
陈祥叫来的堂兄弟悄没声的散去了,院门外只剩几个人,陈凤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未露面。
宋春雪看着陈广才,“以后别小瞧人,也别随便打人,我记仇的很。”
“符纸的事你记着,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听道长说那符纸会反噬,你最近也不好受吧?”她清冷一笑,“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看向谢征,“多谢大人再次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不足挂齿,下次遇到这种事,三思而后行。”谢征微微摇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不划算。”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此仇不报我活到九十九也窝囊。”说着,宋春雪看向宋之柱,“你们回去用饭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宋之柱道,“你不跟我们回去了?”
“下次吧,总不能空着手去。何况陈凤抱着孩子回去了,我们不放心。”她看着宋之柱,“麻烦二哥了。”
宋之柱叹了口气,“你啊,怎么现在这么要强。”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来得匆忙,只装了这么一点,你别嫌少。”
“二哥不用,我有钱。”说着,宋春雪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谢征,“不知大人是否招到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