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英忙躬身行礼:“见过婶婶,婶婶辛苦了。”
王氏捏着帕子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咱们谢家这一辈就属英哥儿最争气,你算是给你芃兄弟打了个好样,等你闲了,定要好好督促你芃兄弟读书上进。”
“他是个好的,就是没什么正头先生带着,这才难以出头。”
王氏果然提起了要谢英带着谢芃读书的事情。
可她这话就说得有些过了。
在老家兖州给谢芃他们几个请的西席先生,可是谢愉恩亲自上门交了束脩包了车马费用求来的。
王氏习惯性捧一踩一,完完全全忘记了谢愉恩多年前的劳苦功高。
谢英心中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芃哥儿是个有读书慧根的,婶娘不必着急。”
几人说着话,绕过壁影穿过垂花门,由童妈妈撩开了益晖堂正厅厚重的门帘。
谢老夫人正坐在紫檀木祥云罗汉床上,手中捻着佛珠阖着眼诵着经。
“给祖母请安。”
谢英几人规规矩矩给谢老夫人行礼问安。
“回来了。”谢老夫人眼皮子掀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谢英,转而望向跟着进来的谢芃,嗔怪道:“芃哥儿出去接人,也不知道穿件厚实的。”
“我记得我的库房里有一件灰狐貍毛皮,做了大氅最合适不过,童妈妈回头你就去寻了出来给飞烟阁送去。”
谢芃亲亲热热地向谢老夫人道了谢,直接坐在了谢老夫人的身边,被谢老夫人搂在怀里。
谢荼怔忡在原地,她看着规规矩矩站在正厅中央的谢英,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被谢老夫人干晾着她能理解,因为她没有任凭谢老夫人的安排,把谢府的事情交给王氏插手。
可同样是孙子的谢英为何也是这般待遇?
此前他们兄妹俩一贯被免了晨昏定省的时候,她只当谢老夫人一心礼佛,不喜人来益晖堂打扰。
可谢老夫人分明对谢芃和谢芸兄妹俩充满了慈爱。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身为父亲谢愉恩的子女,就不配得到祖母的爱了吗?
沉浸在忧思之中的谢荼,忽然察觉自己的袖摆正在被人有规律地扯动着。
顺着袖摆看过去,是哥哥谢英正在冲着自己使眼色。
“幸好妹妹心细,你哥哥我吃好睡好,今年定能高中。”谢英压低嗓音凑了过来,小声说着俏皮话。
“那祝哥哥一举登科!”谢荼心中一软,扬起笑脸悄声应道。
自从母亲去世后,哥哥心细如发,总是能注意到自己波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