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这才面露微笑,被采露扶着上车,满意地离开了谢府。
童妈妈回到了益晖堂,只看见谢老夫人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只金丝楠木匣子。
谢老夫人手掌不断摩挲着那匣子上的纹路,喃喃道:“终究是要到面对前尘往事这么一天了。”
童妈妈瞳孔微缩,震惊的表情做不了假。
“老夫人,可是想好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谢老夫人也是满脸纠结。
可是她回想起最最喜爱的孙女差点儿哭晕在面前的场景,若是她这个做祖母的再不伸手帮她一把,她的宝贝孙女,可只剩下沉塘这一条死路了。
“罢了罢了,我生他养他一场,为了那么一个小贱人和我隔了心,我也就不再和他计较了。”
“侄女面临说亲的节骨眼,他竟然还为了那么个小贱人的子女,将侄女送出府去,他安的什么心,我还能不知道?”
“不就是当年那小贱人的事情上,他怪罪我们一家子行事太过狠绝?”
这些话,这十余年来,谢老夫人日日都会在深夜,在童妈妈的面前念叨一遍。
童妈妈也知晓谢老夫人和二老爷母子之间隔阂已深,全然没有再和好的可能性。
因此,谢老夫人对待谢英谢荼兄妹俩,才一直没什么好脸色,更不屑于帮着这对孙子孙女长脸,在京城圈子中走动。
“这事儿的确不怪老夫人。”童妈妈便说。
“当然不怪我!”谢老夫人抿起唇角,眼神像淬了毒似的,“要怪,就怪她自己,长相妖娆,成婚之后竟然也不安生,差点儿给家里带来多大的祸事!”
“若不是我,谢愉恩这个小兔崽子,还能稳坐这个位置?他头顶上的乌纱帽,还能戴得牢固?”
谢老夫人胸脯急喘,额上青筋直跳。
童妈妈连忙上前替她顺着前胸后背,宽慰道:“都过去了,老夫人,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不过去的,只看在他的心里有没有过得去。”
“如今事情紧急,我也只能拿出那东西威慑他,让他顾虑顾虑自己的嫡亲血脉,不要再插手我家芸儿的婚事。”
童妈妈的眼神便也落到了那金丝楠木的匣子上。
匣子里装着的,是关于十余年前的一桩旧事,一件足以可能颠覆谢氏血脉纯净的丑闻。
这匣子一旦打开,尘封十余年的丑闻便会重见天日。
到时候,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下去,谁也不知道。
“老夫人,倘若那人知晓,那……”童妈妈面色苍白。
“不会的。”谢老夫人猛然捂住匣子,颤声道,“那人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还存在于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