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的心顿了顿,缓缓点点头,“是。”
笑容越发的美丽耀眼,“那就够了,张,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让这群魔鬼受到惩罚。”
说完考尔带着笑轻轻推着张梅,“走吧。”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过的考尔嘴角挂着笑意,这样的考尔,这样准备牺牲自己的考尔让张梅的双腿好像套上了巨石一样,迟疑着也犹豫着。
张梅的犹豫让考尔脸上的笑意加深,“张,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你们所谓的任务,而是我想我的爱人和孩子了,他们等我等的太久。”
轻轻的喃喃声让张梅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挡住了那抹炙热,狠狠的抱了一下考尔,松手的刹那,张梅转身大步离开,一直不停的走到大门口,张梅回头看了一眼,灯光照耀下,一身红色晚礼服的考尔周身萦绕着耀眼的光芒,那抹光芒是那样的耀眼也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收回目光,在沈建的手势下,整支队伍快速的奔跑起来,奔跑在队伍中,张梅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曲扎、考尔,这些无名英雄的面孔不断的在张梅眼前闪过,藏胞、驻守的战士、藏独一张张或是良善或是丑陋的面孔同样在张梅的脑海里交替着出现。
张梅不知道这场持久的战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张梅甚至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能够看到胜利的那天,但张梅相信,有曲扎、有考尔,有无数无名英雄的橄榄绿一定能够让藏区的天空重新变的湛蓝并充满温馨。
眼神中充满坚定的张梅脚下踏着坚实的土地快速的前行,一个小时后,终于赶到预定地点的队伍与接应的当地村民接上头,依然是分批离开,但这一次,因为带了拉姆,所以,沈建、张梅、熊海波、王强四人一组,剩下的队员则不远不近的以包围圈的形式缓缓的跟进。
趁着夜色快速行驶的破旧大斗车中,张梅的手始终放在口袋里,黑夜即将过去,白昼即将迎来,张梅知道,一路上不可能完全没有声息的带走拉姆,现在的问题只是在于战斗什么时候打响。
张梅迫切的希望越晚越好,而就在张梅小队急速赶往边境线时,送走张梅的考尔站在空荡荡的大厅看着还有着点点狼藉的大厅,默默的感受着从心底腾升的喜悦,手指无意识的摸了摸脖颈的项链,眼神中闪过一抹红光,“拉姆、拉姆,下地狱去赎罪吧。”
低低的呢喃声很快消散在空旷的大厅,好半响才压下心底热切的考尔转了一圈后,当看到那些或是因为醉酒或是因为偷袭而被击毙的暴徒时,眼神虽然有些恐惧,但也有着一丝解恨,重新打起精神后,考尔推着装货的小推车把尸体一一搬到冷库。
马不停蹄的又把卫生打扫干净的考尔看着整洁如新的别墅,疲惫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容,看了看时间,当时针指向七点时,考尔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先是回到储藏室拿出自己随身的大包后直接来到二楼,随便找了一间空房间,洗澡换衣服,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礼服的考尔爬上了三楼,坐在那张让人作呕的大床上,考尔微微眯起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初生的朝阳照射在身上的那么温暖。
八点整,楼下传来一阵阵声响,听到声响的那一刻,考尔眨了眨有些迷蒙的双眼,瞬间变的清明的双眼闪烁着兴奋,拉过放在一旁的随身大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炸药。
好像抚摸孩子似的抚摸了两下后,考尔的眼底有着舍去一切的疯狂,这些,这个能够让整栋房子飞上天的炸药是考尔三年来所有的工资,不惜去当妓女也要凑集到钱的考尔不在乎这副肮脏的躯体是否还有资格去见丈夫,只要让这些活埋了自己小拉撒的暴徒们死,考尔不在乎任何东西,把炸药紧紧抱在了怀里,手指缠上了拉响炸药的绳子等待着,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考尔的眼神也变的越发的耀眼,嘴角的笑意加深,默默的数着一、二、三,把每一层台阶数记得牢牢的考尔当数到三十九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头顶。
熟悉到化成灰烬也会认出的身影让考尔的眼中露出红色的光芒,“次杰,去像我的小拉撒赎罪吧。”伴随着呢喃声,惊恐的目光中考尔带着笑拉响了身上的炸药,轰隆一声巨响,足以炸碎整栋别墅的炸药让整个云街一号轰然倒塌半面房屋。
而就在考尔拉响了炸药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时候,带着拉姆的张梅等人却已经脱离阿鲁纳恰尔,完全没有停歇的队伍正在快速的往东北部边陲的边缘靠近。
与此同时,颠簸了一夜的拉姆发出了一声呻吟,下意识的想要抬起的手臂传来的僵直让一直游走在边缘的拉姆瞬间变的清醒,昏暗中,拉姆试探性的挣扎了一下。
而同样被呻吟声吸引的张梅眼神一沉,右手直接按在了扭动的身体,被制住的身体让拉姆的眼神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毒,拉姆知道终于还是出现了意外,仔细把所有的敌人想了一遍后,拉姆微微眯起了眼睛,被堵住的嘴让拉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大脑没有停止高速运转的拉姆感受了一下被绑住的身体,当除了口腔内略微有些血腥外,丝毫没有异状的身体让拉姆心底突然一动。
身下的颠簸,没有遭受到酷刑的身体,无不显示出对方只是想抓捕到自己,拉姆的聪明的大脑很快想到了那发生暴乱的国家,眼神瞬间闪烁着阴狠的拉姆知道自己暂时是栽了,可、眼神转动着,被堵住的嘴扭曲着,中国有句话古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拉姆的努力的活动着完全僵直的舌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拉姆的舌头终于在窄小的空间内碰触到了移植到腮部的定位器。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3月18日二十三点二十七分,狼狈不堪的队员又一次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冲进原始森林深处的队员们疲惫的喘息让同样满心疲惫的沈建紧紧锁住眉头,仔细回想这一路来的追杀,从上午十点彻底走出东北部边陲区域内不足三十公里开始的追杀已经持续了十二个小时。
为了躲避追杀,沈建一次次改变路线,可敌人好像有如神助,无论怎样的更改路线都会让整支队伍面临再次的追杀,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追杀的人数越来越多,除了想要真正拦截抢回拉姆的人,还有一些想要拉姆性命的不明身份之人。
这样一来,虽然在沈建的设计下,减轻了一部分压力但同时也迫使队伍再次改变路线,越走越深的原始森林,面临的不仅仅是补给的紧缺,还有即将告急的弹药和前路的茫然。
想了半响,沈建把目光落在了拉姆身上,虽然这一路上抽出了大部分的人手,但仅有的三十三人,面对着成百的敌人,还是会出现疏漏,此时低垂着头颅的拉姆身上有着斑斑血迹,虽然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但还是让一项光鲜亮丽的拉姆显现的狼狈。
沈建能够感觉到问题还是出现在拉姆身上,可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想到到底问题出在那里,临出发前,张梅曾经仔细查看过,就连沈建自己也看过,沈建确认拉姆身上没有任何的监视器之类的物品,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眯了眯眼睛,收回看向拉姆的目光,沈建挪到脸上布满干枯血迹的张梅身边,“梅子,拉姆的牙齿敲掉了?”。虽然知道以张梅的谨慎不会遗留下这个大纰漏,但这是沈建唯一需要确认的,张梅同样皱着眉头盯着拉姆,疑惑的点点头,“敲掉了,牙齿中间的毒药都让我装起来了。”
张梅的回答让两个人对视一眼,眼底同样充满了不解,静静的坐在雪地上,冰冷刺骨的寒风偶尔吹过让张梅紧了紧身上已经破洞的衣服,身边的沈建习惯性的敲着膝盖陷入思索中。一下又一下极其有节奏的敲击声一声又一声在张梅的耳边响起。
慢慢的形成一种规律的敲击声让张梅浑身一震,腾的一下睁大的双眼预示着张梅想起了什么,努力着回想着曾经的玩笑话。张梅记得很久以前,在无国界的时候,一个美国的退役军医曾经说过,在美国很多重要的特工身上都会移植一种定位器或是监视器,这种东西虽然看似不起眼但用处却很大。一旦装有这种定位器,哪怕你上厕所都会被定位,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张梅却想到了站在藏独身后的美国人,张梅不相信以拉姆四大头目的身份,美国人没有准备。
这样一想。张梅坐不住了,在沈建诧异队友期待目光下,张梅走到拉姆面前。冰冷的指尖摸上拉姆的身上,突然传来的刺骨冰冷让拉姆打了个冷战,呼的一下抬起头,瞪着阴狠的双眼看着紧绷五官的张梅。
指尖一点点的触摸着记忆中那些能够遗留的位置,张梅的眉头越来越紧。张梅的举动让明白过来的拉姆心底一颤,被捆绑住的身体腾的一下坐直撞向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