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说道:“其实我想去北方打仗,保家卫国!只是我现在有孝在身,不能远行。还有两年,等孝期一满,我就北上!”
他说北上,那必是说参加平叛安史之乱。
李卉芷摇摇头:“两年后仗就停了,不用打了!”真正算起来其实还用不着两年。
“你怎么知道?”高宏问。
“呃……我估计的!都打这么久了,总该有个头啊!”李卉芷撒谎,她暗暗谴责自己,才刚结拜的,现在就开始撒谎,太不应该了。但总得让高宏有个心理准备啊。
好在高宏对此并不深究,他一向只以此为计划,既然说不打了,那真得改个计划才行。
李卉芷本来想说,安史之乱平定后,西北边镇从此就不会平定了,想要打仗,有的是!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他,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刚结义的大哥送上战场?
直到日头偏西,两人喝得酣畅淋漓,李卉芷觉得该回去了,便问高宏:“你家在哪里?”在没有电话没有QQ的年代,要是再连住的地方都不知道,想联系起来就实在是万难了。
高宏仰头望天,借着酒意豪气大叫:“天大地大,我身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原来自去年老父亲过世后,高宏就成了家里唯一的人了。真真正正的光棍汉子一条。
李卉芷心有点酸,便说道:“大哥,天快晚了,恐怕不太安全,你送我们回家好不好?”自己家里的空客房多的是,高宏却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她想把他先骗过去,再将他留下来。
不对,应该说赚!骗多不文明。
高宏哪里有李卉芷的心眼多,一口就应下。
于是结了帐,三人各牵着马,醉醉歪歪的向回家的路走去。
一路之上,更少不了高谈阔论,李卉芷问道:“大哥,我看那个邓老爷对你很不错啊!”她猜想这身衣服和宝马八成就是他送的,因为上次吃鸡腿的时候,这个二愣的大哥穿得还很破。
高宏点头说道:“他想我做他的女婿!”
李卉芷大笑:“那很好啊!我看他家很有钱的!”
“有钱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他女儿整天那娇滴滴的样子!”高宏很是不屑,他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哈哈哈哈……还真不是一般的二愣子啊,娇滴滴的女人又有钱他竟然不喜欢,他要讨个爷们做老婆吗?李卉芷大笑。
李卉芷感慨道:“像他们那样的大商家,这次不知道要摊派多少啊!”生意都做到沿运河去了,不是李家目前可以比的。
“无论他们摊派多少,都不会真出银子,那只是个帐面数字而已!”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李卉芷立刻酒醒了,凭什么他们不真出银子?这里面看来真是有猫腻的,但是他们怎么敢?怪不得他们连县太爷都不太放在眼里,他们的后台到底有多硬?
“那……岂不是害了县太爷?那么大的数字窟窿他拿什么填?”李卉芷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白痴,偏偏就是想不通。
“这个数不用填!该是要上报的,按数字上报,给上级再许点好处就行。数字多,县里也有功劳。上下都好看。”
“那这钱总有要用的地方啊,难道没人查吗?”
“那有什么难的?比如说这次买米,本来要花十万两的,他上报二十万两,多出来的十万两不也是数字吗?再比如摊派的军费,本来每个士兵一个月得八两银子,实际到手里的只有四两,有些甚至还不到,几十万大军按这样平摊,那又是多少数目?”
李卉芷瞪大眼睛,这是一个二愣子说的话吗?这世上到底谁是二愣子?怪不得一打仗就会有人大财,这财路来得不是一般的广啊!这不是在吸血吗?gdp就是这样拉高的吗?
李卉芷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姓邓的说话从来不防着我!”
是啊,谁会防着一个看起来二里二气的人!
但这也可以看出那个姓邓的有多嚣张了,他都不用顾忌什么!想他在乐坊里那个和事佬的样子,原来他是个笑面虎啊!
“那些看上去很贵重的人,其实背后做了多少恶事!若不是我师傅严命我不许杀人,我真想把他们全都杀了!”高宏一脸地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