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今日的汉王府邸,显得格外冷清。
斜靠在凉亭软榻之上的朱高煦,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庭院、走廊、感受着不时袭来的孤寂之感,情绪略显有些低迷。
往日这时,他倘若还是一人在凉亭之中,汉王妃应该早早就来陪伴在他左右,为其送上热乎乎的暖身热汤,宽慰他、为他出谋划策。
何奈斯人已然离去,前往千里之遥外。
‘哎’
朱高煦心中不免一声长叹,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之意。
不过在想着今日在鸡鸣寺、宫中所发生的事情,顷刻之间脸上落寞之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满脸的愤概、愤怒之意,双眸之中尽是冷意,身上腾起阵阵杀意,嘴角微微上扬冷笑,咬牙切齿道:
“老头子、老大、好大侄子何故欺人太甚。”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那咱们就好好的玩玩”
“只要战乱不止武将不被清肃手中军权力不被收没、归拢。”
“真以为只有你们有后手,我就不会为自己谋后路吗?”
“鹿死谁手一切还尚未可知。”
“之前还本想、老头子倘若想打仗、与其对着干不打,现在看来不仅要打尽可能没事就打打如此才好。”
“哈哈”
嗒嗒嗒
恰在这时,寂静的庭院门栏处,一道轻杂的脚步声响起。
片刻之后一名老叟的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见着斜靠在软榻之上的朱高煦,神情一肃躬身行礼道:
“老奴参见王爷。”
思索之中的朱高煦收回了目光,见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从其轻轻的挥了挥手,沉声道:
“老何就我们二人在,不必如此拘礼了。”
被唤着老何的老叟,本是战场之上的将士。
在靖难之中重伤本活不了多久,被朱高煦命人请大夫、花费大价钱、耗费不少名贵药材,硬生生的从阎王手里面给救了下来。
此人也不错,异常的感恩。
之后一直跟随在朱高煦身边,随其征战四方,危难之际以身体为他挡刀。
靖难之役胜利、论功行赏,朱高煦本意想给其讨个不错的差职。
却都被老何给一一拒绝,后言他这条贱命本就是从阎王手里被朱高煦救下来的,家中也无任何亲人荣华富贵与之无任何意义,就想跟随在朱高煦身边。
最后朱高煦几番劝说,都没有半分意动。
恰巧汉王府邸刚刚建立、朱高煦也确实需要极为信得过的人手布置一些事情。
索性就不再劝诫,让其替隐藏于暗处,为自己处理一些事情,掌握一些东西。
虽无府中总管之名头,但却有着处置的权利。
且两人主仆相称,朱高煦却从未把眼前人当做过仆人。
生死之交,男人四大铁的关系,非常人所不及也。
老叟咧了咧满口的老黄牙,笑了笑:“礼不可废。”
对此,朱高煦笑着摆了摆手,也未在此事上面过多纠缠,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其坐下,之后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