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于此件事情上,你们能够好生的想一想,能够好生的品一品,军中将士每年的军饷,每年每个将士手中能够拿到多少的饷银,咱想你们怕是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说到这里,朱高炽顿了顿,将目光投向最初站出来反对的户部尚书夏元吉身上,出言道:
“夏大人”
“你乃是户部尚书,掌管整个朝廷的各项银两的支出和走向。”
“想来此间事情上,对于每个将士饷银等等,你应该是在场中最为熟悉的人。”
“既然眼下的诸位朝堂肱骨之臣都认为寒酸,不妨你来给他们好生的普及一番。”
“咱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真正的对于整个大明,为大明拼死血战沙场的将士们的对应收入来说,真正的寒酸吗?”
“还是说”
“咱们场中的诸位,已经过惯了好日子,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此言出。
直接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整蒙了,断然的愣在了当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被点到名的户部尚书夏元吉。
听闻此话,夏元吉对此心中也是不禁一声长叹,微微低了低头,不敢与之对视,小心翼翼的回道:
“启禀太子殿下。”
“咱们大明将士,一年好的能够有三四两银子,如果差一点的”
“可能可能只有,二两左右。”
说完后。
夏元吉也不由得将脑袋给埋得更低,心中也觉得羞愧无比。
原因无他,就这些个同僚心中所想,在没有被朱高炽问及大明将士每年的饷银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有着与他们一样的想法,一样觉得无比的寒酸,觉得有些拿不出。
待被问到将士们每年的饷银之后,再想着经过自己手里支出的银子。
他也是才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寒酸啊!
可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相对于寒酸,相对于有些拿不出手,但是对于站在不同角度的大明将士来说,称其为甘露也丝毫不为过。
只能说站在的位置不一样,所享受的东西不一样。
待得到确切的答复,朱高炽说实话,也确确实实的被惊讶到了。
他知晓大明将士手中的饷银不多,但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低廉。
同时也总算是明白,为何朱高煦在见到他露出那副模样的时候,会是以那样怪异的眼神看向他。
此时此刻。
别说朝堂中的一众群臣觉得羞愧无比,就连他这个始作俑者的太子爷,心中也不免有些羞愧,同时心中也是无比的庆幸,还好这个建议乃是朱高煦私下与他沟通。
并非其当着满朝的大臣说出来。
不然的话,此时此刻他怕是也会与这些个场中朝臣一般无二的尴尬吧!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朱高炽摒弃了心中杂乱的思绪,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环顾了台下的群臣一眼,面色中嘲讽之意尽显,冷哼一声道:
“寒酸”
“在听了夏大人的确切答复。”
“不知尔等,此时此刻可还觉得寒酸?”
“诸位对于自己之前的想法,对于自己之前的言语,可否感觉到羞愧?”
“这就是尔等,以往常常口中高呼着的理解民间疾苦,体恤天下黎民百姓的不易?”
“就连与尔等最近,只要张嘴就能够了解到实际情况的大明将士,为咱们江山社稷稳固,为咱们朝廷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你们都不知晓别人的难处。”
“居然此时此刻能够说出寒酸,这么令人不寒而栗的言语和想法。”
“真的让孤很是担心,尔等常常言语的那些个话语,究竟有几分是真的,究竟又有几分是假的,又究竟有几分真正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