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慕风眼也未抬,挥挥手,彷佛是累了。
老管家暗松一口气,无声地退了出去。
“那和尚怎么说?”西门慕风用指尖压压眉心,漫不经心地问。
荆烈这才回道:“和尚说了,要想找到二少爷必须先找到一位姑娘。”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既没有因办好差事而沾沾自喜,也没有因主子未吩咐清楚而愤愤不平。
他从八岁起就跟在西门慕风身边,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就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或者只是一声咳嗽、一个微笑,便已清楚明了。
“一位姑娘?”西门慕风淡淡地问。
荆烈点点头,“那和尚说,二少爷是差点儿死过一回的人,命运早已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所以,他算不出他的前程方向,只算出他必定会结识一位五行缺火的女子。还说,只有这个女子才能让他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是吗?”西门慕风的唇角挑勾出一抹笑意,那笑容隐在阳光背后,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这里还有一句诗,说是有助于找到那位姑娘的。”荆烈想了一想,吟道:“是木不是木,芳草香七人?”
说完,他静静地瞅着西门慕风。
这诗是什么意思?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哪。
西门慕风淡然垂目,掩去眉眼间的倦痕,轻笑着道:“看来,咱们要离府一段时间了。”
荆烈怔了一怔,也不追问,垂手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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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的风光果是与别处不同。
已近黄昏,夕阳如醉,浓墨重彩地渲染了大半边天空。而近处,水边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天色与水色交相辉映,织成一片独属于江南黄昏的绮丽美景。
“爷,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雇一辆马车来。”下了船之后,荆烈匆匆而去。
渡头上的人很多,有赶集回来的,有搭船离开的。拖儿带女,呼朋引伴,好一派热闹景象。
西门慕风漫不经心地穿过人群,一只眼落在嫣红的江面上,任身旁人来人往,心绪却飞得老远。
懵懵懂懂地过了二十年,直到如今,他才晓得自己还有一个兄弟。而且是一母同胎、双生双长的兄弟。
同一个母体,同一条命运,即使是隔山隔水,也在暗中牵引着彼此。
他,受了二十年病痛的折磨。
那么,另一个他,是否也同样遭受着命运的威胁?
命中注定。
逃,是逃不了了,那么,何不让他们自己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