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唔,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esp;&esp;晚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商量新名字。布布怀抱小狸花,颂然怀抱布兜兜,贺致远坐镇中央,充当楚河汉界,以防凶残的猫科动物爆发战争。
&esp;&esp;布布坚持一项原则:“它得和我一样,姓布!”
&esp;&esp;贺致远提醒他:“宝贝,你姓贺。”
&esp;&esp;“对喔,我姓贺!”布布才想起自己淹没在小名后头的大名,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它要叫什么呢,贺小花?贺小咪?贺小喵?”
&esp;&esp;“它是猫,最好取一个和布兜兜差不多的名字,要不……”颂然灵光一闪,“布袋袋?”
&esp;&esp;“布袋袋!”布布喜欢极了,“好呀,就叫布袋袋!”
&esp;&esp;说时迟那时快,布兜兜灵敏地一扭腰,从颂然怀里生生窜出去半截身子,一爪子挥向了小狸花。贺致远面不改色,凌空拦截,中止了这场邪恶的偷袭。
&esp;&esp;“呜——!”
&esp;&esp;杂毛小贱猫,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esp;&esp;布兜兜张牙舞爪。
&esp;&esp;颂然一把扣住了狂怒中的布兜兜,询问贺致远的意见:“你觉得这名字好听吗?”
&esp;&esp;“好听。”贺致远微笑着点头,“你取的名字都好听。”
&esp;&esp;于是,小狸花得到了一个新名字:布袋袋,同时也得到了一个不共戴天的宿敌:布兜兜。
&esp;&esp;布袋袋真的太小了,医生说它最多两个月大,而且营养不良,发育迟缓。相比之下,布兜兜足足五岁,重达十二斤,一屁股能把布袋袋坐死。布袋袋聪明机灵,打不过,躲得过,天天沿着墙根走路,左看右看侦测敌情,被追狠了就一溜儿钻进沙发底,气得大毛团子连连跳脚,隔三差五跑来颂然这儿找安慰。
&esp;&esp;“喵喵喵!”
&esp;&esp;小王八蛋欺负我,你领回来的,你做主!
&esp;&esp;颂然一眼就看穿了它:“明明是你欺负人家,我可看在眼里的。”
&esp;&esp;布兜兜搬救兵失败,赶不走小王八蛋,心里委屈极了,萎靡地在沙发上团成一团,连香喷喷的猫罐头都懒得吃了。
&esp;&esp;谁也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日子过了还不到两个月,布袋袋居然反客为主,开始欺负布兜兜了。
&esp;&esp;众所周知,布偶猫生性温和,肠胃脆弱,体型虽然大只,攻击力却不强。而狸花猫作为土生土长的田园混血,占尽物种优势,身手矫捷,反应迅速,在野外杀鼠杀鸟一击见血。最重要的是,狸花猫的肠胃耐受力极强,吃什么吸收什么。它被颂然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两个月,长出肌肉,养好筋骨,就开始反攻布兜兜了。
&esp;&esp;这天深夜,当颂然与贺先生唇舌交缠地从卧室吻到客厅,准备在沙发上干点儿什么坏事的时候,黑暗中一下子闪过四只绿莹莹的眼睛,吓得颂然鸟都软了。
&esp;&esp;贺先生开了灯,沙发上的景象暴露无遗——布袋袋压在布兜兜身上,死死叼住了布兜兜的颈毛,而布兜兜在下面拼命挣扎,呜呜低叫。
&esp;&esp;“它,它俩……在干嘛?”
&esp;&esp;颂然目瞪口呆。
&esp;&esp;贺先生说:“大概和我们一样吧。”
&esp;&esp;“哎呀。”颂然羞涩地靠在了贺先生的胸口,“它们好不要脸啊。”
&esp;&esp;贺先生:“……”
&esp;&esp;指桑骂槐,有点厉害。
&esp;&esp;当然,所谓“和我们一样”只是戏谑的说法,考虑到布袋袋与布兜兜都是公猫,性别相同,贺先生与颂然没有把它俩的行为定义为“交媾”,而是定义为一种抢地盘的“打斗”。
&esp;&esp;布兜兜有冤无处诉。
&esp;&esp;它望着布袋袋尾巴底下那两个越来越壮观的毛球,还有偶尔探出头来一窥世间的粉色丁丁,只觉得菊花瑟瑟发抖。这段时间,为了遮挡菊花,哪怕是吃了再美味的鸡肉罐头、晒了再温暖的太阳、被摸得再身心舒畅,它也不敢翘尾巴。
&esp;&esp;夜晚,它听着主卧里传出的浪荡呻吟,看着角落里一双危险的绿眼睛,感到毛发倒竖、浑身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