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狗绳的手陡然攥紧,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此刻深深陷入掌心里。
鲜红血液渗入绳索,江雾萦恍然未觉,也未曾抬头,只失了魂一般凝睇着身前那将他笼罩其中的黑影。
周遭所有声响已不可闻,他耳畔一片可怕的死寂,却还能听见秦德仁继续和蔼道:“小萦忘了也没关系,你长大了,伯伯想和你叙叙旧,去伯伯那坐坐吗?有糖吃。”
小兔子唇线抿得惨白,撑着双膝木然地站起身来,半晌方道:“……这里虽然偏僻,却也不是当年那条小巷了……哪怕你带走我,警察也会很快找到你的……你在里面十几年,刚出来就又想进去吗?”
哪怕身为难遇的天才,秦德仁要从守卫森严的监狱中逃脱也难如登天,筹谋十几年才一击即中,怎可能接受逃脱不久又再入牢狱?
可他笑意未改,轻声道:“伯伯只想看看你想成什么样了,好孩子,这里太黑,伯伯眼神也不行了,跟伯伯去亮堂的地方,好吗?”
有些话出口是商量,却不曾给人留拒绝的余地。
哪怕已年逾五十,常年锻炼、体格强健的s级alpha要制住一个单薄体弱的oga,仍如探囊取物。
针头刺入手背,熟悉的浑身无力的感觉,隔着十五年再度传遍全身。
秦德仁双手制住用脑袋拼命撞他、喉间咕噜咕噜响的悬悬,抬手利落地又扎下一针。
江雾萦唇上贴着胶布,四肢捆起,被安置在老式桑塔纳的后座上。
车上所有的玻璃都贴了特制的黑色薄膜,足以阻隔车外的一切视线。
车外悬悬倒地不起,车内小兔子半阖着眼,视线朝着悬悬的方向,眸子里淌出两滴清澄的泪。
与当年别无二致的无牌照老式桑塔纳颠簸过条条偏僻曲折的小巷,最终驶向一片海水浴场。
这里曾是c市客流量最大的地标性景点,可随着城市经济规划的改变与新商圈的迅速崛起,当年摩肩接踵的海滩已许久无人踏足,并在今年年初宣布彻底停止售票。
秦德仁将车停在浴场外围的小树林里,而后扛起毫无反抗之力的江雾萦,朝海滩走去。
拽掉售票处小屋门上生锈的铁锁,他扛着江雾萦走入。
因着门窗密闭,这间小屋这么多年并未积上清理不掉的尘灰。秦德仁将江雾萦放到椅子上时,只飞起几粒微不可察的浮尘。
手背再度传来蚊虫叮咬似的刺痛,不多时脑海便愈加昏沉,江雾萦望着面前与自己相对而坐的alpha,居然连他是谁……甚至自己是谁,都要思索半晌才有头绪。
冰凉的镊子夹住他垂顺的兔耳朵,而后稍稍抬起。
秦德仁几乎要击节赞叹:“我早知道小萦是伯伯最得意的作品,可你还是让伯伯更惊喜……它竟然长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