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瓷碗碰撞的声音,许羡觉得过于安静,干脆找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去绯色啊?”
她其实挺好奇他怎么知道她在绯色,亦或者他也是去绯色玩正巧遇见的?
江时白脊背微僵,关掉水流,转过身,呈现后仰的姿势,摘掉手套的大掌撑着台面,表情意味不明,“江太太是怀疑我出去鬼混?”
男人语气透着危险气息。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许羡眼神闪躲,灵动的狐狸眸胡乱眨巴,死鸭子嘴硬。
她只是好奇而已,虽然有他万一也是去绯色玩的侥幸成分,以免他拿这件事压她一头。
江时白没有戳穿她,眼尾勾着笑,慢条斯理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好奇一下,江太太怎么到绯色去吃饭了?还和四个男模一起。”
她和他报备的出行可是吃饭,而不是去夜店喝酒,还点四个男模。
许羡满脸懊恼,早知道男人会兴师问罪,她就不挑起话题。
“我,我那是……是……”
半天,她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脸迅速涨红,耳根像是充血似的。
她其实就是去绯色喝酒看帅哥的,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
“是什么?”江时白挑起半边眉,饶有兴致道:“是江太太觉得外面的男人可以随便摸?亦或者江先生是老男人很无聊,还是后悔结婚,觉得江先生这张脸看腻了?”
他每说出口一个字,许羡头埋得就深一分,桩桩罪证被一一列数,底气越来越弱,完全抬不起头,活像是一位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不明情况的人还会以为江时白在欺负她。
她是真没想到江时白都听见了,原本的侥幸心理彻底熄灭。
江时白见她不吭声,倒是没再咄咄逼人。
“许羡。”
他很少叫她的全名。
许羡茫然抬头,视线撞入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眸,发出轻微的气音,“嗯?”
江时白深吸一口气,声音很沉,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希望你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知道许羡游离在这场婚姻之外,今晚她去夜店喝酒他吃醋,但不至于干涉她的自由,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心尖上,尤其是最后一句。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可以慢慢走入她心中,可现在他自己都开始变得不自信,不知道这场他主动诱她入局的婚姻是否正确。
许羡齿背轻咬下唇,眼看着江时白从她身边经过,去了楼上。
她坐在原地愣怔半晌。
这一周里,江时白处处为她着想,时时忍让她,将她从前骄纵的性子一点点养出来,全然忘记一段和谐的婚姻需要双向奔赴。
他一直在努力,而她一直在逃避。
许羡自知理亏,她好像从未真心对待过这段婚姻,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待,将离婚当做他们之间必定的结局,从未考虑过江时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