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侦查舰队与利娅姆舰队拼死一搏的时候,海军部的大人们在干嘛?参加舞会、聚会?大洋舰队数万将士在北海为德拉克帝国的国运奋战的时候,敌视雷欧的大人们有没有为大洋舰队担心?”
大洋舰队国王号战列舰副舰长尼科拉斯-冯-穆勒不顾海军部参谋、卫兵的阻拦,咆哮着大步冲进海军参谋长的办公室。
“北海之战一扫帝国的颓势,海军最大的功臣是雷欧,平时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的大人物们躲在雷欧的光辉下,却还想把雷欧踢出去?”
参谋长办公室门前人越来越多,他们听清楚了尼科拉斯大声陈述,不再冲击瓦希尔和劳伦斯堵住的门口,反而倔强的随瓦希尔和劳伦斯坚定的站在尼科拉斯身后。
“是的,我们是在行动中犯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错,可是战机稍纵即逝,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反击,不要说帝国海军,就是德拉克帝国也会在协约国的绞索中慢慢死亡!”
“孩子,继续说,我在认真聆听!”上了年纪的海军参谋长波林尔上将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并把另一杯水推给尼科拉斯,随后继续听着年轻人的抱怨。
“海军部的某些大人物们未必看不出帝国的困境,可他们只知道躲避责任!让别人出头自己捞好处!如果他们不能容忍为了胜利而犯的一些小错误,无视海军浴血奋战的功绩、无视十几万官兵的意愿,那么海军将不得不作出必要的反击!”
“所以,你们想要做什么?尼科拉斯,我知道你,你的家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么?让你带头来海军部搞事?”波林尔上将站起身,逼视着尼科拉斯,老将的眼神锐利,表情和善说的话却咄咄逼人。
“将军,首先我是德拉克人,然后是海军,最后才是贵族!”尼科拉斯毫不犹豫的硬顶,他的话让很多海军部贵族出身的参谋非常认同。
“我该把你扔回陆军,让你的叔叔伯伯们再教育你一回!”
“我生是海军人,死是海军魂!我不会回去!”
“你们堵在这究竟要干什么?”
“参谋长阁下,我们来找您是我们想参加海军紧急会议!也许我们不能帮助雷欧挽回舆论和事实,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会袖手旁观!”瓦希尔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瓦希尔,毕洛号副舰长,真好!大洋舰队内的贵族、平民派联合到一起了?”波林尔嗤笑道。
“将军,在这起事件里没有所谓的贵族、平民派,只有德拉克海军军人!”瓦希尔与尼科拉斯站在一起,与波林尔对视。
“你们都已四十出头,阅历并不少,怎么就不知道避嫌?你们一定在阿佩文和皮尔茨那里吃了闭门羹,才想起我这讨人嫌的海军内部保皇派分子!”波林尔边摇头边穿起自己的上将制服,“你们就不深思一下问题所在?谁不知道皮尔茨是雷欧的伯乐?谁不知道阿佩文对雷欧的支持?”
能从海军学院毕业又在海军部、大洋舰队任职的都不是蠢人,被提示一下就能想起很多被忽略的问题。
在十几家媒体的狂轰乱炸下,北海决战中的瑕疵被无限放大,绝大部分德拉克人对此事保持了缄默。而参与这场震惊世界的北海决战的海军官兵都清楚实际情况,可他们没有渠道发出声音,再加上某些大人物们有意无意的放纵,在极短的时间内,惩处雷欧的舆论盈沸满天。
局面如此不利,雷欧原本在帝国的支持者们除了部分民众和海军官兵,还有一贯支持雷欧的德拉克帝国大学的教授们、泛德拉克主义者、亲近雷欧的《凯里日报》和《德拉克经济报》,另外在帝国政坛打熬半辈子的皮尔茨元帅,在海军尚有话语权的英格诺尔元帅和大洋舰队司令阿佩文元帅,德拉克海军最重要的三个人,他们都在这一次海军政治风暴中保持了沉默。
诚然,雷欧率领第一侦查舰队的北海作战行动并没有获得海军参谋部的批准,事先也没有向海军部报备,在国家制度、程序面前,任何的说辞都改变不了事实,但这件事可大可小,并不是无法在国民面前遮掩的!
但这件事弄得这么大,那就是………,所有人都在猜想。
“小伙子们,恭喜你们,你们将不得不卷入争斗!这是你们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课!”波林尔看着尼科拉斯、瓦希尔年轻的脸庞,无奈的说道。
年轻人有热血,他的血也没有冷,就好像大洋舰队出海那天,波林尔看着舰队一艘艘驶过面前,浑身激动的颤抖,年轻时他也发过誓,要跟德拉克的敌人战斗到底。
海军原定召开的高层限定会议,在皇帝和海军大臣的一番操作后,变成了一场大型政治秀。
皇帝威廉和海军大臣霍尔丁、首相霍恩洛厄、外交大臣亚瑟、国会议长、各党派领袖坐在会议室左手边的旁听席,德拉克帝国十几家报社的记者则坐在右手边的旁听席,主席台正前方的旁听席则空置。
从威廉港匆忙赶过来的高级指挥官、萨尔马提亚海舰队司令奥托王子,还有拉普拉斯湾封锁舰队司令瓦德里克少将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也不与其他人交流,只是用仇恨的目光在海军大臣和记者之间来回扫视。
“先生们,我在雷欧中将的辞呈中并没有看到悔意,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更像是利用辞职来要挟帝国!”海军大臣霍尔丁站在主席台前,不时低头看向早已写好的演讲稿,一字一句的都在往雷欧身上泼脏水。
十几家报纸的记者很给面子,镁光灯不停闪烁,将霍尔丁肆意的嘴脸拍摄下来。
“雷欧所写的辞职信内容,对于他的错误一直在避重就轻,没有诚意的悔罪是对海军制度的蔑视!辞职并不能赎罪,为了维护法纪的威严,我建议海军检察部门介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