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可大部分人仍在苦痛中挣扎,很少有人主动选择死亡,因为做出这个决定本身就需要勇气。
而对于组织的大家来说,比起死,或许更害怕活着。
可大家总是会想: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即便想一万次,最后的答案都不会有改变:有罪的不是她,不是大家,可要想让那些令到他们在地狱受罪的人付出代价,必须先活下来。
失重下坠的时候,是那一种极端的恨驱使着她扇动沉重的翅膀,腾风翱翔。
“不管怎么样,托那位王子殿下的福,我们星灼或许有救了,多好呀。”程宛蝶歪歪脑袋,脸上的笑温柔明媚,眸光却森冷阴鸷。
原本是祈愿消灾的节日,最终却过得像个追悼会。除了程宛蝶以外没人笑得出来,大家都沉默着为永远无法逃脱悲惨宿命的自己哀悼。
凌子夜有些无法呼吸,颤着眼睫无意识掉眼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底,不敢抬头看在场任何一个人。
任祺安以为他是疼得受不了,便勾起他膝弯将他抱起来。
“我先送他回去。”要走时,任祺安目光掠过苍绫华,突然想起什么,又看着她说,“过来,我们谈谈。”
苍绫华等在门外,任祺安将凌子夜抱上床,顺了顺他头发:“等我一下。”
凌子夜点点头,看他走出房间外,只虚虚掩上了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下床,从门缝里往外看。
任祺安显然不想他听见,和苍绫华走到了走廊另一端,凌子夜听不见谈话声,但能看见。
凌子夜会读唇语,因此即便是无声的监控,他仍能知道监控里的人们在说些什么,此刻也一样。
只不过任祺安背对着他,他看不见任祺安说什么,只能看见斜靠在墙边的苍绫华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苍绫华垂着眼帘,懒懒道,“我们在阿斯兰德找到了那两个实验品,但他们只说见过一个曾经是繁殖机器的璃鹿新人类,没其他的。”
那两个实验品中有一个银月雁新人类与她接受了一样的改造,可直到今天都没能再飞起来,背着对美丽羽翼,却有严重的恐高。
任祺安沉吟片刻:“——嗯。”
“我们这些年找到的组织受害者、组织成员不下三百个人,”苍绫华说,“没有任何一个见到过莫以微。”
“你想说什么。”任祺安微微收紧了下颌。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任祺安。”苍绫华抬眼直视他,扯扯嘴角,“你之前找的那些个oga,你是把他们当替代品也好,床伴也好,我们懒得管,说到底,他们对你也只是玩玩的心态,你不要了,他们转头就可以来找我,可是凌子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