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一双徘徊迷茫的囚鸟,即便分属一方、素未谋面,也仍然在仰望着同一片天空,以那同一份对自由的希冀疗愈伤痛,支撑着彼此等来逃出囚笼的那一天,再一同展翅翱翔。
只不过任祺安所知晓的是另一个版本就是了。
“凌子夜?”
任祺安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怎、怎么了?”
任祺安蹙眉:“我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凌子夜干笑两声,又看看房间里的东西,“这些是…?”
任祺安看了他片刻,确认他没有什么不正常,顿了顿才开口:“是…以前在组织的时候以微送我的东西。”
任祺安被从组织解救出来时带走的其实只有那个随身听,而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都是离开组织之后,他一件一件照着原样买了一模一样的新的回来,也算是个念想。
其实很久以前将这些东西全都放进隔间里时,任祺安便已经有了想走出来的心向,不愿再睹物思人,最后却又总是忍不住再进来看。
而今天他进来,是想把这个隔间的钥匙也关在里面,从此再也不踏进一步了。
任祺安原本怕凌子夜多想,凌子夜却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始终微笑着。
但经过上次在游轮上的误会,任祺安也知道凌子夜有时候只是面儿上没表现出来,心里说不准已经拐了多少个弯,便还是很快跟他解释了自己今天进来的原因。
“没关系。”凌子夜弯起眼睛,问他,“这些东西,你喜欢吗?”
“……喜欢的。”任祺安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答了,“在组织的时候,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实际上远比他所说的要意义深刻,如果不是凭着从这些东西而来的、对自由的向往,他不知该用什么支撑自己一路走到今天。
只是对着凌子夜,他不想表达太多自己对前度所赠礼物的喜爱。
他仍然感念莫以微为自己所做的,但他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有些东西该有割舍。
凌子夜点点头,仍然笑着,那笑其实很真诚,但任祺安总担心他自己偷偷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还是有些慌乱地解释:“不论如何…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我只是想你知道,我不会三心二意。”
“我知道的。”凌子夜笑笑,手指轻轻搭上架子上的一本《送你一匹马》,“昨夜之灯,任凭它如何闪亮,都不要回头了。”
他看向任祺安:“——你,我,都不回头了。”
任祺安愣了愣:“你也看过这本书。”
莫以微很喜欢送他书,自己却似乎不怎么喜欢看书,每次任祺安与他说起,他都答非所问地搪塞过去,似乎不很情愿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