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棠垂头揪着手中的帕子,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衣衫上。
“你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她呢喃道。
桓辞低头一笑:“我没什么要说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会劝我听母后的话。”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该自己做决定。”
“那你呢?”宗政棠抬头看向她。
“我?什么?”桓辞不解地望着她。
“你明明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对我而言这不重要。”桓辞笑道。
“那伏慎怎么办?”
桓辞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你们的那些事瞒不过我。”宗政棠轻声道。
桓辞久久没有回应,一言不发坐在她面前。
宗政棠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看着她道:“起初我还不愿意信,可去了一趟蒲州才发现竟是真的。你们二人在我看来其实挺明显的。只是我不知道,既然你们余情未了,为何你还要嫁给太子?”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桓辞打断了她的话,“况且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与他人无关。”
“太子知道这事吗?”宗政棠问道。
桓辞面露嘲讽:“他就算知道了,也会当作不知道的。”
“你说的不错。”宗政棠目露悲凉,“母后和他想要的实在太多了,这我从小便知道。”
“你——”
桓辞忽的想起了太后方才的话。为了保住年幼的宗政彻的太子之位,太后想必花费了不少精力。那个时候宗政棠年纪更小,她又是怎么长大的呢?
比起宗政棠,她实在幸福太多。虽然她自小便没了母亲,可乳母待她如亲女儿般,父亲和他手底下的人也一直格外关心她。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反倒被纵的有些霸道,甚至有点傻。直到她见识到了宗政渊的狠毒之后,她才开始明白父亲的愁闷。
与她相比,宗政棠虽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可比她那个时候懂事不少。
“其实,母后让我与苏常由见面时我便已经猜到了。可当时我一心想去蒲州,实在不想理会这件事。也许正是因为去了蒲州,我好似已经接受她的安排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宗政棠忍不住捂着脸呜咽起来。
桓辞呆呆地看着她,竟也有种想哭的感觉。
可她的眼泪,已在三年前的无数个夜里便流尽了。在她与伏慎了断的那天,在她被李氏一族恶意中伤的那天,甚至是听说他中了探花的那天夜里。
桌上的茶终于凉透了,宗政棠也终于哭累了。她顶着红肿的双目看向桓辞,不知女子何时红了眼眶。
第二天一早,嘉柔公主宗政棠与苏相长子苏常由定亲的事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下桓辞多了个一起学规矩的伙伴,二人由宫里的老嬷嬷带着学了不少东西。
从前那些她从不操心的事,如今竟也了解了大半。例如怎么为不同的人操持婚事丧事生辰宴,甚至是安排太子的妾室侍寝之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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