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九龄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算了。”他重新躺回原处,合上眼眸,不再与她说话。
翌日天光大亮,二人无事,吃完生鱼片后,洛九龄就折了一截细枝,搓了一点绿藤,制成一根简单的鱼竿,坐在河边学姜太公钓鱼。郦容与沿着河流一路细细寻觅,才找着一株红颜不该生。她明白,万物相生相克,有红颜不该生的地方必定也有克它之物。观察了一月有余,终于有所发现。原来红颜不该生周围有许多小虫子,在吸食它的茎液,但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她猜想,这种虫子应当是传说中的药虫。又捣鼓了数月,她才大着胆子和水吞下一副,可是身体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当天夜里,冷得厉害,洛九龄让她抱着睡了一晚。后来夜夜如此才能入睡。只是一到白天,洛九龄除了与她一起吃生鱼片,其余时间都在静静地钓鱼。可是那种鱼竿又怎么能钓上鱼?他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郦容与知道他在生闷气,可是那样子也还算是安分,所以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偶尔眼神交会,便都不自然地移开,然后又若无其事一般高傲地走来走去。偶尔发现了什么,或是一丁点响动,都会引起彼此的注意,但那都只是一瞬而已。这就是尴尬的白天。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虽说日子是无聊透顶,但二人在这里却可以完全卸下心防,也不得不说是难得的自在轻松。
这日,洛九龄钓着鱼便睡着了。郦容与见他合上了眼,便悄悄地脱了外衣,下了地下河。连月来,这山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想痛痛快快洗个澡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昨日好像被虫蚁咬到,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地下河还是很深的,水流也有些湍急,所以郦容与不敢到江流中心去,只靠着河里的一块凸起的巨石闭目养神。水虽然是冷冽的,却也令她觉得通体舒服。可是她也不敢久泡,毕竟还有洛九龄在岸上。几盏茶的功夫过后,她慢悠悠地从岩石那边游出来,却在看到岸上“严阵以待”地洛九龄,又往水里一扎,让水没过雪肩。双眸警惕地注视着洛九龄,“你看什么?转过身去。”
洛九龄倚在岸边的石壁上,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怎么?你还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喂喂,你难道又想让我杀了你吗?”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以前的事我就当作被疯狗咬了。现在,麻烦你转过身去。”
“明明是一条龙,却被人说成疯狗,这种感觉还真是憋屈。”
“被疯狗咬的人才憋屈…啊。。”郦容与突然俏脸苍白,往水里一沉。洛九龄顿时一头扎入水中,将她抱上岸。郦容与衣衫单薄,玲珑毕现,□□一览无余,一张脸红得就像石榴。此刻,她的脚还握在洛九龄手里。他轻柔地按压着,穴道的位置非常准确,抽筋的腿慢慢地恢复。
“好点了没有?”
“差不多了。谢谢。”
洛九龄拿起地上的外衫给她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我做的都是一些没有回报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你。。。。。”
“如果你觉得内心愧疚,我不介意你表达一下你内心的施舍。”
“我有什么好愧疚的,你想想你对我做了多少愧疚的事。”郦容与气得脚一踢,将洛九龄踢倒在地,但是脚趾又抽得她直抽冷气。
“什么事?”洛九龄坐起来,握住她的脚按压起来。
“还问我什么事?”
“一,李延年那个小白脸我没有杀他,是楚羽刀做的;二,对你做的事,你难道不应该早有觉悟了吗?到了我洛国皇宫就应该做一个宫女应该做的事,何况,那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又没有逼你贬为奴隶。再说了,你到我身边,又做了哪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欺骗伤害一个深爱你的人不值得你心存愧疚吗?”
郦容与站起身走向一边,背对着他。洛九龄却追上她,紧紧抱住。
“郦容与,我承认,曾经我们互相伤害。可是现在,你还不懂我的心吗?”
“洛九龄,我也不知道。”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句话你忘记了吗?你像我一样深深想念着你,不是吗?”
郦容与转身抱住他,在他怀里无声地落着泪。很多事,她都明白。在洛国,如果她没有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属下一定会暗杀自己。她知道,他为了她,承担了多少压力。那一次,她是气极了,才会对他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就算他永远是她的敌人,她也不会真的想去杀了他。不然,他即使三头六臂,有九条命也是不够她杀的。但是上天就是这样捉弄人,她和他,一旦离开了这里,便是彼此用尽心机的宿敌。在无底洞,她以为她真的要死了,所以才敢表白心迹。可是,她没有死,没有能够从命运里解脱出来。他,是一个洛国的君主,每一步都没有做错。他的确没有理由心怀愧疚。而自己,一次次利用他的爱。他说的没错,自己才是最该愧疚的人。
“洛九龄…。”郦容与声音嘶哑,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哽咽着,“…。。洛九龄…。”
洛九龄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箍进自己的身体,他轻吻着她的头发,她的额角,她的薄唇,她性感的锁骨。。。。。他在她耳边沉声问道:“郦容与,如果我们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你可以好好爱我吗?”
郦容与抬眼,眸子里泪光盈盈,随即吻了上去。如果这是上天的眷顾,那她放纵一回又有何不可。青丝委地,在那一泓汹涌澎湃的瀑布口,灵魂纠缠,惊艳了上苍,羞涩了时光…。。这一场风花雪月的缠绵,直到月上柳梢头才结束。郦容与躺在洛九龄的怀里,他的肌肉强健有力,有条不紊的心跳稳稳地枕着自己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感受着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指腹,温柔如水的眼神就这样倾泻而出,是月光与黑夜的绝好搭配的眸光。漂泊奔波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安心,游荡的灵魂第一次觉得找到了归宿。原来重生一世,久违的是这种踏实。惊涛拍岸的久久不绝,上善月色的格外垂怜,一切恍如一场年少无知的春梦…。
“饿了吗?”
“不饿。”
洛九龄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吻了吻,“我去抓条鱼。”
“别动。”郦容与抓住他的手,“就这样躺着不好吗?”
“当然不好。趁着你春心萌动,我要补充一□□力。”洛九龄俊毅的脸上竟然咧出一丝坏笑。郦容与霎时就红了两靥,但明眸一转,嗔笑道:
“看来很有经验啊!我很好奇,到底多少女人因为你春心萌动呢?”
“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