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戾的手还是停了,他把温休死死地搂在怀里,而后在温休的发顶亲了一口:“有我在,便没人能伤你。”
温休似是笑了一下,仿佛在笑游戾的稚气:“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想过了,人嘛,终有一死。病死、战死、毒死、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死的方式那么多,能死在自己爱人的手里,不算可惜。”
游戾干脆抱着温休坐了起来,让温休看着他黑而亮的双眼,游戾脑子前所未有地灵活:“既有君为臣纲,便有夫为妻纲。我是你夫,我不要你死,你便不得死。”
温休又变成黏糊糊的模样,他亲了一口面色严肃得像是准备要去杀人的游戾,很是甜蜜地问:“我是你的妻么?”
游戾面色还是沉着,不愿回答他。温休便又亲了他一口,撒娇似的拖长声音唤他:“夫君——”
游戾只是把温休往自己的肩头上按,他的手臂在温休的腰上收得很紧,紧得温休觉得他又要淤青了,才听到游戾咬牙切齿地说:“谁让你死,我便先让谁死。”
温休明明知道自己在赌,知道自己在引诱游戾,在半真半假地哄骗游戾惹游戾心疼,可真的听到游戾这样说,他又觉得鼻酸。
原来被人珍而爱之,是这样的滋味。
“离开京都或许能逃过一死。”他窝在游戾的颈侧,声音却带着笑意,“夫君愿同我一块儿走么?”
温休说完,又坐了起来。他摸着游戾的脸,温柔地说:“我想看你在真正的草原上骑马。也想同你在游船外的地方,看着夕阳,再亲吻。你想不想同我一起?”
游戾沉默片刻,眼里的情快要将温休淹没了,他才低下头,用一个不含情欲的深吻做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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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要离开后,温休先是找陈昄章,让他帮忙安顿一下他府中为数不多的下人们。而后又把温府的地契和房契都给陈昄章,让他帮忙瞧个好价钱就给卖出去。
陈昄章的办事效率很快,他虽不舍,但也知道温休离开京都才能活下去。
“百姓们需要你。”温休笑着说,“也欢迎你来找我玩儿,若你找得到我的话。”
陈昄章非常无语地给了他一拳。
临走前一日,温休还进宫见了新帝一面。
新帝与他其实是有些情谊的,但那些年过了命的情谊,也终究抵不过纸醉金迷、权势浩荡和那把龙椅。
新帝低头看着茶杯里飘荡的茶叶,良久,才问:“真的要走?”
“是的。”温休笑着,“想去四处看看与走走。以往只在书中读过的美景,也该去亲眼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