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出了死海,御手洗就开始向众人解释起其中的原委来。天空悬挂着一轮圆月,死海黑色的水面上也漂浮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月亮。
“这里有一位女明星,她红透了半边天,是好莱坞顶尖的名演员。然而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患上了‘溃久病’。因为她是大明星,为了事业和体面,她只能毫无选择余地地使用了类固醇药物为自己治疗,这样才能继续风风光光地站在媒体和镜头面前。这使得她在这个泥潭中越陷越深,一次次地加大类固醇药物的使用量,很自然地逐步变成仰赖类固醇才能生存下去,从此她的精神也开始出现了障碍。”
“她的症状居然不到一年之内就发展到这么严重,恶化速度之快,可以说是个特例。”霍尔在旁边补充道。御手洗也点头表示赞成。
“美国的医生们对于使用类固醇药物问题的是非曲直也广泛地进行了争论,在这场争论中,一位与宗教问题关系密切的人也积极参与了进来,他就是宗教学家戈登·巴克雷,也就是作家麦克·巴克雷的父亲。
“基于本身的信念,他坚决反对使用类固醇。他到处演讲,不断和医生们展开论战。这位女影星的主治医生是加利福尼亚州皮肤科的权威法兰克·齐默曼。宗教家毫不妥协地对齐默曼医生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医生后来开始限制女影星对类固醇的使用量,但他这么做并非出于屈从宗教家的意见,而是基于他本身的判断,因为他认为长此下去只会让病情越来越糟。
“然而,当时这位女影星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令人绝望的地步了,体内流出脓液、体液,头发掉落、皮肤变形,当今数一数二的美女容貌已经变得无法见人了。
“她当然恳求医生继续让她使用类固醇,但是医生坚决不肯答应。于是女影星不惜通过任何可能的渠道,不择手段地想方设法弄到类固醇,而死心塌地甘愿为她去做任何事的,就是那位心理医生保罗·多利斯德尔。他和女影星关系匪浅,这自然不在话下。女影星不但是他诊所的出资人,也是源源不断地把比佛利山有着各式各样烦恼的有钱人介绍给他看病的大恩人。可以说,女影星简直就是他有力的庇护人,所以保罗当然有义务出面维护她的利益。
“但是这位多利斯德尔费尽心机所能弄到手的类固醇药物数量极其有限,简直杯水车薪,无法使她的皮肤有一点儿起色。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完全依赖类固醇才能生存下去,根本无法自己分泌肾上腺素荷尔蒙了。使用类固醇治疗已经达到极限,所以齐默曼医生才不得不坚持要她停止使用类固醇。
“但是女影星发疯了,她盲目臆断齐默曼医生之所以不再让她服用类固醇,都是戈登·巴克雷的强硬干涉造成的,于是女影星便到位于格里菲斯的戈登·巴克雷家进行报复。我们无法知道她到那里去时出于什么考虑,如果没带武器去,说明也许当初并非故意杀人。但是她在院子里的杂物间里碰巧发现了一把斧子,不巧,巴克雷家的吧台上又摆着一把冰锥。而更为不幸的是,刚好这时戈登·巴克雷的家人正好回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杀了他,达到复仇目的了,然而死的并不是戈登·巴克雷,而是他的儿子麦克·巴克雷。
“她弄错对象了,杀的正是原本打算周末请她吃饭的人,只是这个约会已经永远无法实现了。她的眼睛已经看得不太清楚,精神也不太正常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又砍下了麦克·巴克雷的脑袋……奥利佛,请把引擎关上好吗?”御手洗说。
奥利佛.巴雷特关掉小艇的引擎,四周一下子充满似乎摧毁一切的绝对寂静,这份寂静大家都能体会得到。自从耶稣基督诞生,奔走在这个湖畔的时代开始,这份寂静一直延续到现在,一点儿也没改变。
“奥利佛,船上还有桨吗?好,把它递给坐在外侧的人,大家一起划,把船划向码头。”
于是众人乘坐的小艇静静地往梦幻般的死海王国接近,他们看见一艘没有引擎的陌生小船停在码头上。
“有人已经先来了。霍尔先生,那艘船是你们的吗?”
“是我们的船,本来藏在前面的。”霍尔回答。
“玲王奈的直觉猜对了。好,我们分别从舞台的左右两边绕过去。奥利佛,这个布景的照明开关在哪儿?”御手洗向这位王国的设计者问道。
“开关在那边。但开灯前要先启动发电机才行。”
“OK。那么下船后,请你先把布景里的开关打开。乔伊斯、罗德,你们俩听到我的口哨声后,立刻启动发电机。”
船慢慢靠近码头。
“好,奥利佛、乔伊斯,你们到对面去。艾维、莱恩先生、路易斯先生,请跟我来。”
御手洗猫一样敏捷地蹑手蹑脚上了岸,玲王奈也在两位警官的搀扶下上了岸。
“女影星为何不仅杀了巴克雷,还要砍下他的脑袋放在银盘上?”御手洗一边绕到装着升降梯的盐山背面,一边小声说道,“如果玲王奈的猜测是正确的话,今天这里应该找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