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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裂的房间内,一个赤乌卫将顾凭和殷涿在房内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萧裂:“他就这么说的?神情不见恼,也不见异色?”
赤乌卫:“确是与平常无二。”
萧裂沉默半晌,淡淡道:“继续盯着他们。无论顾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赤乌卫应道:“是!”
他看着萧裂那沉黑的眼眸,不由劝道:“指挥使,他们只有两个人,便是想生事,应该也翻不出大浪。”
“只有两个人?”萧裂扯了扯薄唇,像是微微一笑,但眼里却殊无笑意,“但愿如此。”
他命令道:“如果看到他有向外传递消息之举,不要阻拦。”
“是。”
第二日起,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驿馆时不时便有人往来报信。当然了,这些情报肯定都是不会传到顾凭手上的。于是,在一众忙出忙进的赤乌卫中,顾凭清闲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样一连过去三日,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萧裂看上去并不着急,顾凭自然更不会着急。他吃着殷涿买回来的鱼糕,随意道:“萧指挥使好像很笃定,就这么确定我们可以在云宁山查到那个尽香丸的来历?”
萧裂瞥了他一眼。
顾凭好奇道:“万一贼人是从别处得到了尽香丸,只拿到云宁山一用,用过之后就立刻撤走了,那我们再怎么查,恐怕也很难在这里查到他的下落。为什么我看指挥使却很胸有成竹?”
萧裂:“尽香丸极难保存。风吹则化,遇水则融,一般来说,能够将它保存六个时辰就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它不可能是从其他远地方带过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云宁山一带被炼制出来的。
顾凭受教地点点头。
萧裂望着他,有些嘲弄地道:“你不知道?”
顾凭有些惊讶地反问:“这可是前朝皇室的秘物,我怎么会知道?”
萧裂眯了眯眼,忽然靠近他,低声道:“郎君这是不装神弄鬼,改装傻了?”
顾凭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微微一笑:“指挥使高看我了。”
又过了两日,事情果然如萧裂所说,出现了转机。
四处巡访的赤乌卫,终于从一个常进山里采药的药农那里得到了一则消息。
有一次药农进沉谷,在南面看到了一间独屋。这个时代虽然隐世之风不像前朝那样盛行,但确实也有人爱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长居,所以那药农看到了也没觉得稀奇。只是曾有一次,他见那间屋子的四周飘荡着淡粉色的烟气。那日山间正好有风雨,那如梦似幻的粉色烟霭,就像花从枝头被风雨打落一样,缓缓散入泥土。那一幕实在太过异美,所以药农的印象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