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护照和钱包都在这里边。”
千秋看了看其举着的黑挎包,率先迈步走向出租车。
“一周不在,可不得了啊。”
“要去消遣,没办法。”
宗形说道。千秋没答话,默默地钻进车里。
“直接去成田机场!”宗形向司机发令。
他原想包租一辆汽车,后改成了出租车。因为包租车的司机中有很多熟人,如果让他们得知自己和千秋私自外出旅行,那还得了。
“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也有点可怕……”
“可怕?”
“那边的飞机安全吗?昨晚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吓唬我,怕飞机会掉下来。”
“掉下来就掉下来。”
“讨厌!我还年轻嘛……”
千秋现年二十八岁,比宗形小十五岁。年纪轻轻不想死去,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以前他与千秋说到死,千秋只会说“讨厌”,而不会附加上“我还年轻……”。
“不愿意死嘛……”
宗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偷看千秋面部的反应。
他是在五年之前,千秋二十三岁时与其发生性关系的,可以说,从那之后他垄断了千秋的五个芳年。
所谓的垄断可能只是宗形的想法,也许千秋并不这样想。男人自以为了解女人的一切,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女人心理上的微妙变化。
不过至少到一年之前,他们还亲密无间,仍可沿用“垄断”这个词。
从去年春天开始,他们产生了隔阂。
当地电视台创办了一个新的电视栏目,名字叫《新闻?假日?新闻》,每周播出一次。是在星期天的晚上,摘要播报上一周发生的新闻。她担任这个节目主持人的助手。这档节目内容稍许有些陈旧,收视率不是那么高,但千秋却干得很起劲。因为她厌腻以前所从事的模特那种玩偶般的工作,喜欢这种能够积极地表现自我且内容常新的工作,并为能够上电视、成为新闻主持人的同事而感到自豪和兴奋。
千秋原先在宗形面前动不动就撒娇,并处处依赖宗形,自从职业改变以后,她开始沉迷于新的工作,整天埋头于业务。与宗形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彼此之间也就越来越疏远了。
话虽这么说,但彼此并不是互相讨厌了或某一方有了新欢,而是各自热衷于自己的工作,不自觉地减少了幽会的次数。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在长期的交往之中,关系过于亲密,从而丧失了紧张感、新鲜感和吸引力。
“假如结了婚……”
宗形时不时地思考他和千秋两人的过往。
假如两人结了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许情况会与当前截然不同。即使同样没有紧张感或吸引力,只要两人在“婚姻”这一框架内,也许就能够相应地理解。
四年前,宗形和妻子分了手,移情于千秋。如果那时结婚,恰为最佳时机与火候。因为那时宗形的眼里只有千秋,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能得到肯定或谅解。
因为喜欢马上就与之结婚,宗形还是觉得有点俗气。千秋也还年轻,似乎还愿享受一下浪漫的恋爱时光。再说急忙结婚,也对不住已经分手的妻子。
两人从内心里是相爱的,但也应彼此尊重各自的立场和乐于享受的私人空间。也许是这种浮华的想法有点过于理想化。在没有婚姻框架的约束之下来维持爱,是极为困难的。也许是两个人的好奇心太过强烈。
这是宗形单方面的思考与观察,事物未必不朝坏的方向发展。他们互相了解对方的心思,均不像以前那样信任对方并描绘幸福的未来。事情既会朝好的方向推进,也可能意想不到地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