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骄傲……我倒不是想说……她很珍惜自己的独立人格。”
“谁又不珍惜独立的人格呢?”阿尔卡季反问一句,可自己的脑海中却闪过一个想法:“人格独立又有什么用处呢?”卡嘉的脑海中也闪出了这个想法:“独立的人格又有什么用呢?”经常友好相处的青年人,往往容易产生同样的想法。
阿尔卡季微微一笑,然后悄悄地靠近卡嘉,低声说道:
“您得承认,您有点怕她。”
“谁?”
“她。”阿尔卡季意味深长地重说了一遍。
“那么您呢?”卡嘉反过来问道。
“也包括我,请您记住,我说的是:也包括我。”
卡嘉举起一个手指对他威胁了一下。
“这事我倒觉得挺奇怪的,”她开始说道,“我姐姐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您好过;现在比起第一次来,对您的态度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真是这样吗?”
“这一点您还没有觉察出来吗?您难道对此还不感到高兴吗?”
阿尔卡季沉思起来。
“我靠着什么赢得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的好感昵?莫非是我给她带来了我母亲的那几封信?”
“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还有其他的原因,我不告诉您。”
“这是为什么?”
“我不说。”
“哦!我知道了:您很固执。”
“是很固执。”
“还挺会观察。”
卡嘉从旁望了阿尔卡季一眼。
“也许,这事惹您生气啦?您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您身上确实有的这种观察力,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您是这么胆怯,这么不相信人,而且回避与人接近……”
“我长期过着孤独的生活,情不自禁地想得多。但是,难道我真的回避同所有的人接近吗?”
阿尔卡季向卡嘉抛去感激的一瞥。
“这一切都很好,”他继续说道,“但是,处在您这种地位的人,我是想说拥有您这么多财产的人,很少具有这种观察的才能;他们就像沙皇一样,你很难真正深入了解到他们的内心世界。”
“我不是也没有财产吗?”
阿尔卡季大吃一惊,竟然没能一下子听懂卡嘉的话。“真的,财产都是她姐姐的!”他终于想到了,但这一想法并没有使他感到什么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