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蹲下看。好似避开了要害部位,可出血非常严重,并且明显伤及胸腔组织。他把女警的衣服撕开,将撕下的衣服折起,紧紧压在她的腹部伤口上。女警明白他在做什么,眼光稍微柔和了点。
“你会得救的。”徐林将她的手拉过来按在伤口上,“紧压,用尽所有力气,别怕疼,会疼你就死不了。”
女警头部微微一动,“枪。。。他拿了枪。。。”
徐林起身说:“我知道他拿了你的枪,他跑不了,压紧,用吃奶的力气。”他一边与女警不停说话,在车上慌乱的找能够利用的东西。
徐林知道她的情况很糟糕,大量的内出血和空气压迫正在吞噬她的肺功能,连带心脏衰竭。这样的交通环境下,等待救护车由最近医院赶到来,她活着的几率有百分之十就不错了。
这里属于人流少的富人区,不过又是枪声又是血,还是引来几个胆子较大的围观者,他(她)们却不敢靠太近。
在车内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徐林不禁怒,狠狠几脚把普桑踢的碰碰乱响。无奈下,他拿了车里的一支圆珠笔,将笔芯抽了,衡量一下长度基本差不多。他回到女警身旁查看,她基本上没有进气了,想说话说不出来的样子。
徐林说:“我给你肺部穿刺。不过只有一支笔,我只听说过,没有操作过,生死有命?”他知道问了白问,也根本没有打算等回答,只是心里还有点犹豫,如果刺不进肺部,或者出现意外的偏差,只不过是为她增加一个伤口,多放点血而已?
犹豫了一秒钟,徐林将女警上身衣服撕个精光。一众围观之人不禁傻眼,不过面对血淋淋的场面,几乎没人去注意她的胸脯美不美。
女警眼神喷火,徐林有点不好意思,暗叫一句“老天保佑”,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飞快滑下右手,“噗——”
“啊!”一些人的惊呼声中,深深插入女警胸脯的笔管内喷出不少血和气。
“嗯。。。”女警痛苦的**起来,有点气了,可情况不见得有多少好转。
部分维持了她肺功能和心脏功能后,真正致命的因素是大量流失的血液,和正在快流失的血。
徐林叫过一个中年男人,帮紧压住女警伤处。那个家伙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手有点微微颤抖。他几乎能明显感觉到,由她身体传递过来的脉动正在不断减少。
“出力,疼不死她。”徐林大喝,一边拉起女警的手变换,强行让她的手结成内狮子,甘露印,“答应我保持这个手形,她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不等她回答,徐林咬破手指,集中所有心神,在女警雪白的胸脯上写了一个大字。
者——
指间划过她柔软**,徐林的指头居然很稳定,那个半昏迷状态的女警身体微微颤动。
围观的众人,茫然看着这个怪人起身,消失。。。
春日下午的阳光温柔,干劲充足的春风鼓动着草海大坝上游人的衣服,和他们手里的风筝,略微干燥的气候因为广阔的草海而被淡化。
生机复燃的景象,大坝上不时的男女间的嬉闹之声,陪伴着独自做在大坝石栏上一个年轻的身影。徐林望着已不那么纯净的湖面出神,二十四年来他从未那么恨过自己!
小时候,徐林也曾经像所有男孩一般的调皮。他曾经以父亲伤到手为由,向老师请一天的课,上山捡一整天的杨梅,捡了几乎半个背篓。他拿到市场卖了一块九毛钱,把钱偷偷的藏了起来,没有告诉父亲。
后来有同学向老师举报了他,老师告诉了徐天宇。徐天宇并没有打骂,不过徐林还是乖乖的把私藏了准备打小算盘的钱交出来。徐天宇收了钱。
第二天,徐林上学的路上一直高兴不起来。他习惯性在学校门口掏钱买包子时现,口袋里不止有父亲给的早餐钱,还有自己那带着泥土印的一块九毛,另外多了一块九毛。那时候他心里多了点东西,他小,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用这钱去买一直想要的东西了。
也就那天,徐林放学回家现,真的父亲伤了手,和他向老师吹牛时形容的一摸一样。那时徐林恨自己,在那个迷信说法很容易被人们接受的年代,他认为,是因为自己的诅咒让父亲伤了手。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徐林都不太喜欢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坏的孩子。有天,老师要学生们以父亲为题写一篇6oo字的作文。徐林写了撒谎,捡杨梅,还写了两个“一块九毛钱”的故事。那篇足有两千字的作文获得当年全县小学最佳作文奖,被县教育局编入小学语文补充教材。再后来,徐林得知父亲故意把手弄伤的,他觉得父亲有时糊涂,有时蛮狡猾的。。。
他曾无数次把子弹射入别人身体,看着子弹穿透人体带出的血雾他从未感到过害怕,最多是有点恶心。可今天他怕了,女警身子里流出的血不恶心,是热的,纯净的,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