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嬴淡淡道:“我也有很多怨恨,却不知道能不能治愈尊神。”
浩瀚强大的银光从指尖溢出,聚成一道至纯至粹的杀意。
辰南被卷住身体,渐觉全身骨骼不断被挤压着,搅碎着,五脏六腑也似在移位。他咬碎了牙,却没哼一声。
少年魔尊静静注视着濒死的尊神。
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操纵了他一生的痛苦。从遇到灵鸿的那一天起,他就意识到自己无时无刻不被一双眼睛注视着。
他留下灵鸿,见自己单调枯燥的生活,通过一封封信对未知的地方展现。
他起初并不在意是谁监视着自己,直到时旻的身亡。
他如今仍是不知时旻怀着怎样的心思留下他,但他自有记忆起,便对世间的一切毫无触动。
时旻于他而言,是前半生唯一值得在乎的存在。
他曾以为这场酷刑会让自己愉悦,为这一天,他已足足隐忍百年。
可现在,他已经有了更值得期待的事。
他会亲手终结这个堕神的一生,将自己从这片仇恨的沼泽里救出来。
辰南却从喉间艰难地挤出声音,“你以为这样就一定能打败我?时嬴,你好好看看我!我如今已与神魔之怨融为一体,如果我死,天底下所有沾染怨气的人都会跟着我一起死!”
此话如一记惊雷砸在心头,时嬴倏地握紧了手,脸色微微苍白,却没有停止对辰南的酷刑。
浑身被挤出灰血的尊神,已经狼狈不堪。但他的心口处,却隐隐约约连接着无数条灰色的细线,在体内交织缠绕。
“我知道你不在意蝼蚁的性命,可是感染怨气的……可不止是凡人。”
说到这,辰南终于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一缓。他知道自己拿捏到了根本,忍不住得意的纵声大笑,牵连着肺腑大口地吐出血。
他仍是止不住快意,“你当然谁都可以不在乎,但谢拂池呢?她知道你亲手杀了她在乎的那些人,她会怎么想?”
话音刚落,地面却震颤不已,一股古老悠远的气息自山谷里生出,令人不由生出一缕敬畏震撼之意。
*
法阵之外,看不到里面情形的众人心急如焚,但交战仍在继续。
谢拂池久久不见其中动静,忽地掌中剑气凝聚,携带着清正剑意,一剑迫开了栖弋的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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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弋本就分身乏术,再加上谈烟这具身体力量并不强大,等她回神时,谢拂池已掠向法阵中央。
青色的影速穿梭过正在交战的魔与仙,有的魔已经无再战之力,依靠着对方喘息不已,有的神骑甲已被斩去手脚,空洞又茫然地被摁在地上。
四周混乱一片,血与刀光剑影纷飞。谢拂池没有低头,她只向海幕那里飞奔而去。
倏地,她在喧嚣中听到极沉闷的一声。
似是翻涌的液体迸溅,从暗处跳跃而出。
古老悠远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出现,却瞬息暴涨,笼罩了整座海域。一阵灼热的息风横扫当场,所有躲闪不及的仙与魔都狠狠被压制在地。
连谢拂池结界抵御,也被这强大浩瀚的气息震的倒退好几步。
她拄剑支撑着虚乏的身体,怔怔凝望向山谷处,连海幕结界何时碎开,辰南何时奄奄一息地躺在魔尊脚下,海水何时化作的倾天大雨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