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演戏是块好料,哭笑无缝对接。”蒯队长笑着说。
不管男女老幼,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取样,流程明显加快了。
“嗨嗨,快看,换节目了!”大夯叔欢快地高叫了一声,人们的注意重心从采样的这边,被拉到电视屏幕上。
原来,90分钟的电视歌舞晚会结束,现在换成了河北电视台录制的两集电视剧《军校生》。
晚会里的歌舞,让这些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不大习惯,早就听腻了,看够了,这会儿有打仗的热闹的电视剧,自然高兴异常,禁不住就欢呼起来,不怕外人看了笑话。
蒯队长他们把十几个人的血样采完,掂起马灯赶去下一个点。
“好像是当年的新四军,又回来啦!”看到蒯队长一行远去的背影,二爷突然感叹了一句。
“二爷,您当年见过新四军?”李勃听到二爷的感叹,也来了兴趣,看着二爷问了一句。
“四十多年了,我怎么会忘记呢?”二爷的眼眶内,泪珠在闪烁。
“二爷,咱不看电视了,挪到刚才那采血样的桌子旁,您好好给俺讲讲。”李勃想听故事了。
“好!今个俺给你好好唠唠。”二爷起身,李勃赶紧上前,扶他挪坐在刚才采样的那把椅子上。
李勃坐在二爷对面的一条小板凳上,看着二爷一脸的沧桑,轻轻地说:“二爷,您讲吧!”
“那两年,咱河南大旱连大涝,庄稼收成不好,蝗虫遍地飞,rb鬼子又不断来扫荡,老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有个病可是就要命啊!
恁老奶奶就是这个时候得了病,躺在床上没法动弹。家里只剩下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该咋办呢?俺是哭天天不语,叫地地不应呀!
就在俺哭爹叫娘的时候,一个过路的老头,被邻居领进了门。老头说,北边5里的大李楼,来了一支咱穷人的队伍,专门帮咱们打鬼子,里边有卫生员,能给咱老百姓看病,还不要钱。你娘病成这个样子,很危险呀!你不如赶快送过去,让人家瞧瞧。
俺谢过老头,就用俺家的独轮车,把俺娘绑到车上,一步一步地吃力推过去。5里土路,也不好走啊。俺力气小,推一段路,就得歇一歇,可俺心里焦急呀!好不容易到了大李楼,在一个逃跑的地主家的大院子里,俺找到了新四军,真像找到亲人一样。
一个军医给俺娘看了病,打了一针,还送俺一包药,让每天三顿饭之后服用。娘苏醒了,要从车上下来给人家磕头,被人家制止了。
我推着独轮车回家,俺娘吃了3天药,病就好了!你老奶奶活到70岁,也算高寿了,一辈子都叫俺不能忘了新四军。
俺今天看到那个当兵的,虽说复原了,但还是有军人气质的。看现在,想过去,咋能不叫人落泪呢!”二爷说完,两颗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李勃听完,沉默了一阵,看到院内一根铁丝绳上,挂着一条毛巾,赶忙起身走过去扯下,递给二爷说:“二爷,您先擦一把,莫悲伤,回屋休息吧。”
二爷无语,只点了点头。
李勃会意,扶助二爷进了里屋。
夜深了,凉风袭来,使人倒觉有几分寒意。院里看电视的人仍没有离去,电视剧里的故事场景,仍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直到12点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