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仇了高低得半年光景才消停,骂几句小狗是不够解气的。
不过以樊静伦的脾气没捏死他也算是退让到底了,听他嘴欠立马就夺过纸袋,往里一看,剩下的点心全是清淡养胃的。
樊静伦沉默一会儿,嘴硬:“惯的你。”
樊璃继续嘴欠:“小狗别吵吵。”
“幼稚。”
“小狗。”
谢遇目光穿过轩敞窗门,久久看着少年。
昨夜一番审问下大猫什么都交代了,它不知道樊璃当年为何受伤,因为这府上的人对那身伤的来历全然不知,或者知道了也不提。
只有雪意曾向陆言问过几句,陆言讳莫如深大概是一知半解,而唯一知情的樊休已经死在了七月。
阳光下的少年朝旁边凑去,摸索着在纸袋里掏云片糕。
抬手时衣袖下垂,露出的半截小臂在太阳下一晃,照出一道指甲盖大小的淡白色疤痕。
那约莫是断骨后留下的,而谢遇从没注意这些疤痕的存在。
少年吃完糕点,手放在三三脑后顺几下,衣袖盖住伤疤,谢遇忽然就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背上的胎印扯着肺腑,今天痛得好像比往常更甚三分。
小狸花仰头望着谢遇:“你怎么了,心口疼?”
谢遇:“不疼。”
“那就是又想割背上的皮了?你背上很痛么?”
“不痛。”
谢遇从少年眉目间收回目光,看向一脸不解的小猫。
世间英灵破障,大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也没有像他这般艰难,辗转一番竟要杀掉自己养大的孩子才算了结。
可这怎么了结?
布局杀掉他的是温洋等人,而血煞却只认樊璃母子,这算不算一种错杀?
错杀之后他也会死。
如若不杀,一年后阴界就下追杀令。
摆在面前的都是死路。
难怪那金龙池的病龙会说谁先死的话了。
小三花骂完谢遇准备走,忽然,两条阴气捏的小鱼干遥遥落在身前。
谢遇轻声向它说道:“劳烦你去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