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想到这,沉吟道:“我们会竭尽全力护您周全,至于其他人,陆言会看着办的。”
樊璃沉默下去,一挥手:“去拿胡床。”
瑶光走后,他一个人坐在安定院里晒太阳,低头一圈圈捻着铁杖。
铁杖尖刺在地砖上转出一个小凹点,他顿住手,朝窸窣轻响的木棉树抬头。
“你又在那盯我?”
喜鹊落在枝丫间,歪着小脑袋盯着他,哒叫一声。
“谢遇昨晚出去就没回来,他去哪了?”
鹊鸟小眼睛打转,脑子缓缓转起来。
谢遇……
这是个什么东西?
树下的少年低头坐在凳子上,脸色在阳光下白得刺目。
他双唇有些发干,抿开说道:“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我这种人要是经历一些叫人笑掉牙的事,该躲哪哭啊?”
谢遇的童养媳……
若真有这么个童养媳给谢遇殉葬了,人家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那落在他唇上的无数个吻,不就成了笑话么?
“呀!”瑶光拿着胡床回来,看他背对木棉树哭得一抽一抽的,一箭步跑上前慌手慌脚道:“这,哎呀!怎么哭了?!”
樊璃抹了把脸,咬牙骂道:“狗谢遇!”
瑶光慌忙将胡床打开,把他挪上去。
哄了一会儿发现他只叮着大将军骂,瑶光哭笑不得:“这该上哪说理?大将军死了十年,你干嘛骂他……好了别哭,你骂。”
王氏的贴身侍女过来,站在院门外问道:“夫人叫我过来问问,公子怎么哭了?”
瑶光语气沉重:“他想起侯爷了,去年这会儿他正挨打呢。”
侍女唏嘘一声:“棍棒底下出孝子,侯爷的苦心公子可算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公子看开点啊。”
樊璃一掀唇。
瑶光连忙捂住他嘴巴向侍女说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那午膳是叫人给公子端来,还是等他哭完了你替他端?”
“我去端。”
瑶光出去后,喜鹊扑棱棱飞到外院。
肤色黝黑的男人盘腿坐在树下,旁边放着扫帚,手中拿着一只馒头慢条斯理的掰碎在掌心。
鹊鸟蹦过来啄了一口,找了一块泥沙,支棱腿爪画了个‘哭’字。
男人看着地上的大字:“谁伤了他?”
喜鹊歪头瞧着对方。
男人问道:“是穿白衣裳、白得像鬼的青年男子?”
鹊鸟眼皮一耷,否定了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