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被议论的主角,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云淡风轻的神情代表他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江屿澈都要气冒烟了。
那是他自己,亦或者说是前世的他。
虞弈说他神秘,面具鬼说他狠辣,南玉璃说他惑乱朝纲。
可没有谁告诉他岭将军是个躺平任嘲的窝囊废。
不是说他为自己辩白,只是哪有人会轻易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呢?就算是苦肉计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是怕说多错多,还是根本就不屑于解释,再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总之岭将军的性格和他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他的转世,他都不敢相信他们能有什么联系。
他急得直跺脚,气得头晕目眩,岭将军却缄口不言。
就在这时,其他人的声音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岭将军也抬起头来,与江屿澈对视。
眉宇间是凝聚不散的忧愁,眼中冰冷一片。是江屿澈没见过的自己。
他慢条斯理地掸落衣服上的沙子,勉强扯起嘴角。
“你说,我是英雄吗?”
他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鲜血在他素白衣服中晕染开来,仿佛从开始那就是匹红绸缎,阴干的血交织成了各式各样的花纹。
江屿澈看得眼睛都直了,那些花纹纷繁复杂,缀在衣服上,像极了古代婚礼的吉服。
看着看着,天黑了下来,他再也看不见岭将军了,而岭将军身上的血衣变成了挡在他眼前的一块红布。
他想把红布扯下去,可无论怎么用力胳膊都抬不起来。
脚下也摇摇晃晃的,完全不像踩在沙滩上的感觉。顺着盖头的缝隙向下看去,他发现那件婚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套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他才惊觉自己坐在花轿里,而且还是以新娘的身份。
来不及往深处思考,花轿的晃动停止了,有人扶着他走出了花轿,从很黑的地方逐渐走到满堂光亮。
光晃在盖头上,像是烛火。
接着,一个人影挡在了光前,他捏住盖头一角,微微用力就把它给扯掉了。
然后,他看到了路峻竹的脸。
“醒了?”路峻竹垂下头,“正好,我们也马上就要上岸了,希望庙会还没结束,回去还能赶个尾巴。”
江屿澈还没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来,他尝试着转了转脖子,可是脖子无比僵硬。
“你在我腿上躺了半天,不会落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