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还没好就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小心严重了再传染给陛下。”
无人直言璟帝不是,话里话外却极尽嘲讽,璟帝自己还没听出来,忙打“圆场”,“没事,朕不怕。”
辞欢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当大祭司握住她的手腕时,她却干脆地甩开了。
“我不走。”
织离父女不睦不是秘密,可辞欢也不至于娇纵到这个程度,况且还是在受到冒犯的情况下。
璟帝哈哈大笑,“看来辞欢是真心要跳舞给朕看了。”
“父皇这是什么话。”他终于坐不住了,“世人皆知织离小姐以战前祝祷舞闻名,此舞凡人不可见。今日是儿臣封郡王的好日子,既担了仙人命格,才当得起织离小姐一舞相贺。”
辞欢不卑不亢,“九殿下所言极是。”
这话璟帝总算听懂了,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辞欢一舞让人也不想关注璟帝了,红衣翻飞,像是热烈的火焰,要把殿内污浊焚烧得一干二净。
当时他不知道辞欢为何要冒着风险宴会一舞,只确定肯定不是为了他,很久他才明白她是为了褚秋。
但他知道得太迟,已是大错无法挽回之时,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舞毕,博得满堂彩,辞欢敛了衣裙落座,也就是在这个空挡,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男子,身量甚高,发如金线,眸如碧海。
“臣有事在身,误了宴会,望陛下恕罪。”
璟帝的不快一扫而光,连忙向宴上众人介绍男子身份。
其实不用说大家都能猜到,百闻不如一见,他心中暗叹,果然绝色,罗刹国真是好心思。
宴会真正的主角来了,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探花郎对其他人总保持着客气疏离的态度,最后向他敬了一杯酒。
“恭喜九殿下得封郡王,臣来得迟,不知该改称九殿下为……”
好问题。
璟帝似乎才想起这场宴会的名头,摆手示意宫人宣旨。
前面的套话只当耳旁风,他最后只捕捉到“特封淮王,封地墨泷渊,三日后启程”的信息。
墨泷渊与罗刹国隔江而望,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流放。
众人纷纷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其他皇子则幸灾乐祸,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统一战线的时候,因为他们都在暗中为太子之位较劲。
毕竟天下苦璟帝久矣。
虽然国事上多是几位重臣处理,难免有意见相悖难以统一的时候,失了主心骨到底是不行的。
原本他对太子之位没什么想法,可是那神仙的名头像山一样压着他,也压着其他人。
他想把山移走,好好喘口气,其他人却总想让山把他压死。
亏得他还以为这探花郎能扣留为质子,到最后质子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