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抵达高潮的时候,他总是微笑着站在月光下目光渺然,格外认真地注视她,嗓音柔柔轻唤她。
小煦。
而当她尝试干巴巴的就直接戳进去的时候,她就会怕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小煦吃饭了。
同样嗓音柔柔。
小时候的迟煦漾是个毛孩子,天天踩着蓝粉交错的凉板鞋踏草淌水。在秀气的山窝窝里寻宝拔草摘果子,头发也不扎好,脸上黑乎乎的。就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一张嘴闲下来闲话就多,说这瓜娃子没半点女孩子的样子,疯疯癫癫的,大了谁肯娶她呀。这个时候她哥就会抿着唇,很认真地对大家说,他的妹妹他来娶。弄得十里八村的大人小孩都拿这些事情调戏逗弄他们兄妹两。后来再大些,懂了点事,他就很气愤地责骂大人们,虽然最终结果是哥哥被大人们好好教导了一番。受了惩罚。理由是不尊重长辈。虽说很不道德,但迟煦漾可开心了。哥哥一向低调,像个闷葫芦。难得会据理力争。连迟煦漾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反抗大人。至少对于迟煦漾来说,大人可是个恐怖的玩意。虽然她不是很在意装腔作势的他们。但如今哥哥却那么有勇气地反抗了那些鬼怪。简直就是她的大英雄了。
她在心底不那么正式地宣布。
但骄矜的妹妹只是在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面上冷静又淡然,像是随口一问她哥有什么愿望,妹妹考虑考虑能不能帮他实现实现。
结果她哥倒好,垂着眼睫,拿起书挡住凑近了他的她,凉凉道:你下次到饭点的时候别跑到将叔家偷黄瓜吃就好了。
迟煦漾笑笑:哥你看你,下次,我保证,有好东西绝对分享给哥你。嗯下次带你一起去偷。你三我七。
上次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偷黄瓜之时,骤然听见哥哥喊:小煦吃饭了。
差点没把整棵黄瓜藤都扯下来。
也差点没被猴腮耳尖的蒋叔抓住。
因为总是听到他哥那么喊她,于是她们村的小孩一见到她就喊:小煦吃饭了。
怎么骂也不改,还笑嘻嘻的没个正形。真是顽劣又讨厌。那段日子可没把迟煦漾弄抑郁。
直到现在,那句从前一听到就宛如吃到苦瓜的话,现在听起来竟然那么感动,那么潸然泪下。
小煦吃饭了
哥哥从小就这么喊她。
一喊就是十八年。
从哥哥如同一个哥哥亲切而又温柔地喊她小煦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晰地明白了。
她永远摆脱不了了。
如果有一天她不曾吃饭,就不会想起这句话;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喜欢别人,就不会想起自己喜欢哥哥。
如果有一天,她没有过去,就不会再有哥哥。就不会再有对哥哥的不伦之爱。
但没有过去,就不存在现在的她了。
只要现在的她存在一秒,她就算爱了他一秒。
所以啊即使是自己又如何,那层膜永远也算不了什么。什么鬼的象征意义?全是假的假的。是社会编造的谎言。是捆绑,是束缚。不代表任何忠贞与爱意。
消失了也存在,失去了也会想起。
即使自己无耻,犯罪,趁着哥哥熟睡,侵犯他,破除这层障碍,也是徒劳。
她得到的也只会是浓浓怨恨与破碎的一家。
没有最喜欢的,就找最好的,没有最好的,就随随便便吧。
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值得体悟一生、念念不忘半辈子的。
如果要下坠的话,就找没有树的悬崖吧。
她想。
于是把自己交给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