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儿,是为了把司瑶体内的无情丹挖回来。”
那些民间的画本子,心脏说挖就挖,眼珠子说换就换,一度把归一这些医者都给看傻了。
事实上,就算体内的一颗无情丹,想要不伤人性命拿出来,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想当年这丹被百里长留从映雪体内取出,不就差点丢了她半条命么?
所以归一要做的,就是以治伤为由,观察司瑶的体质和修为情况,再伺机将无情丹物归原主。
祁凰扪心自问,倘若是自己被这般惨无人道地对待,早就顾不上司瑶的身家性命了,先把无情丹夺回,找她老爹报了仇再说。
别跟她提什么司瑶毕竟不是始作俑者、没有错之类的话。
拿回自己的东西,她难道就有错吗?
她撇撇嘴,笑道:“你俩真是菩萨心肠。”
归一十分赞同地点点头,继而无奈地又摇摇头。
“一身血海深仇,却偏生观音心。”
万物刍狗,命数难断,天地不仁。他替她咬碎了齿骨地恨过,她却总还存着一二分善念。
祁凰望着嗖地钻进树丛中的九幺,似是出神。
身后却忽然传来无洛的一声轻叹。
“阿弥陀佛。如来成正觉,众生堕三途,皆不出因果之外。”
佛珠行云流水,在无花修长如清竹的指间穿行。
“映雪姑娘如此慈悲心,将来定有好报。”
无洛一袭僧袍逆光而立,岩岩若孤松独立,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竟似从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祁凰下意识从石板桥站了起来:“师兄怎么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已是出家人。”
她歪了歪头,似有不解。
归一碰了碰她的手肘,使了个眼色,眼角眉梢有褪不去的风流之意。
“你是俗家弟子,不能叫他师兄,得叫无洛大师。”
祁凰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明珠生晕,如花树堆雪。
“大师啊……”
她顿了顿,轻声揶揄道。
“我从来不信什么因果,只知道有人犯我一尺,我就要还他一丈。对你们佛门弟子来说,这种情况是不是基本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