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说,简羽对祁凰的心意,怕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张涉川甚至都能猜到此番从日月神潭打道回府,他这一身伤到底缘何而来。
他细微地叹了口气:“简叔,怎么不出去同师尊打个招呼?”
简羽眼神稍黯,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轻声地说。
“她不想见我。”
分明是在同张涉川说话,他的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望向院墙外。
仿佛能穿透一尺厚的墙壁,看到那已经不存在的身影。
“怎么会呢,只是琐事缠身罢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师尊她对您一直都很好。”
饶是张涉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实在有些拿不准。
今晚这两人的状态都十分诡异,师尊向来是通透豁达,简叔也是一片赤诚,何曾有过如此扭捏的时候。
简羽轻轻地摇摇头:“不一样了。”
那日为她舍命挡招,相当于把心剖出来,摊开铺在她的面前。
那颗心或许不够热烈,血也已经凉透了,可它能开口说话,句句都在表明心迹。
作为朋友和亲人,她是可以为他付出许多的。
但作为爱人,她做不到。
既然总是累他为自己奔命,最后却什么承诺也给不了,不如就离得远些,不要给出任何希望。
她就是这样果决的性子,平日看似大大咧咧,嬉笑怒骂,尖锐又张扬。
实际上却是看尽嗔痴喜怒的欢喜佛,通透又冷静。
“简叔……”张涉川欲言又止,知道这话可能他不爱听,但还是说出了口:“师尊同星言在一起时,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开心,我们能不能……”
能不能,就祝他们幸福呢?
简羽苦涩道:“我从来也没想过逾越。”
只是恨自己无能,无法像星言一般,助她良多。
----------
祁凰离开小世子府,脚步不停,思虑纷乱。
她垂眸思索了半晌,觉得傀儡死士一事上,还是透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无洛既知道星言的存在,便很清楚傀儡死士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他这人城府极深,目的性非常强,怎么会莫名其妙安一招废棋入局呢?
她冥思苦想,却不得其法。
回到国师府已近寅时,有薄薄的微光隐于云层之后,晨雾洒在暗蒙蒙的空气中。
一片静谧声中,风宸书房里的灯却已经亮起来了。
她走上前去,轻叩门扉。
“师尊,是我。”
“进。”
风宸端坐于桌案前,披了件鸦青色外袍,气息铮然凛冽,面容清疏。
“师尊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这话适才从口出,祁凰便瞥见一旁的烛台已经快要燃尽,方知他不是太早起,而是根本就没睡。
风宸却没解释,只淡淡道:“嗯,有些事没处理完。”
见他眉目低垂,安静专注,祁凰不忍打扰,正想起身告辞,却听见他掺了些疲惫的哑声。
“既来了,替我研磨吧。”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