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醒过来!”
在被浓重的悲伤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彻底吞噬之前,白无一实际按着血管壁,对那沐于雨中的佛陀劝说:
“你还有意识吧?既然如此,就还有一线生机……重只要你跟我们一起,不再为难我们,我们就能把这里的一切麻烦都清除掉!这都不是啥画大饼!是可以马上进行的可以干的事!等搞完以后,有的是可以享受的……”
咕嘟咕嘟。
悲伤本就如同无尽的流水一样,往往并非一开始就多么剧烈,而随时间吞山没峰,将任何最坚强的人亦沉入死寂。
在逐渐变得浊白的视线中,白无一所唯一感受到的情绪,只有彻骨的冰冷。
这一次,副本并未再营造任何的所谓幻像,恰恰相反,它甚至还残留了一丝视线,让白无一能在一片白茫茫中依然依稀可见那佛陀哀切的面容。
在一片颤抖与白雾中,白无一依稀可以听见那佛陀的声音:
“客人自已陷没河中,岂有余力救何人于水火?客既忧怖死亡,不如就此归去,安平于外,尽享天寿,自然之理也。僧愿以一身为客遮雨,怜客一路坎坷,不当沦落河中……归岸吧,归岸吧。”
湍急的寒水不再企图彻底淹没白无一。
相反,随着那佛陀一次次挥手,这水开始倒流,带着红色有司残留的尸骸、带着混杂在尸骸中的白无一三人,往归处去、往来处来,而它越是往回流淌,四周便似乎开始反温,白无一感到自己僵硬的身躯似乎变得有些温暖……甚至,燥热……
“徐州。”
这时,岳清说话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是个错误……我也喜欢你。”
“诶?”
随后……由本应水属之人所爆发出的,是一股几乎惊人的热度。
这感情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岳清和白无一面前的白雾都似乎受到了最下方一个猛抬起头、瞪大眼之人的影响,稍稍隐下了一点。
……当然,也可能是白无一本人在听到如此神奇的破局发言之际心中也被狗粮的酸臭糊了一脸,硬生生连那强烈悲伤都无法将其覆盖了。
发出恋爱喜剧发言的岳清小姐此刻身上寒雾却并没有消散。
她张了张嘴,耳尖泛着一丝浅浅的红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清!我也喜欢你!”
但是架不住酸臭味一旦弥漫,就再也挡不住了。
简直比受到佛陀蛊惑时还要离谱,徐州跟魔怔了一样开始敞开嗓子尽情表白,声音大如洪钟:
“我比你喜欢我还喜欢你!一百倍!不对!一千万倍!我最喜欢你……”
“憋说了哥!我求你了!我脚趾头要把你抓烂了!”
妈耶。
不管佛陀受得了受不了,夹在中间的白无一是受不了了,一股强烈的羞耻与尴尬感从脚趾头直接贯穿到了天灵盖。
在刚刚的三种情绪中,白无一都管束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做出太大的无意识动作,也没有失言。
但是徐州整得没蚌住。
这孩子可真是个必养的孩子,是大大的这个。jpg
“……客身在河中,竟也如此舒心么?”
佛陀身上颜色又一次层层淡去,话语的担忧,似乎也一点点隐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