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新把自己的杯子也推过去:“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给我的也满上。”
许漠安也不含糊,抬手就倒。酒过一半,他突然停下动作:“算了,你醉了还得我背你回去!”
“漠安,我陪你喝吧!”姚伊曼又恢复淑女范,柔声说。
“敬谢不敏。”许漠安看她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陌生。
“漠安,你一定要和我这么生分吗?”姚伊曼刚才的气焰消失,声音略抖。
陈一新见俩人僵持,忙说好话:“老二,伊曼回国这么些天,你俩也该好好聊聊了。”
他把自己的半杯酒递过去:“伊曼,这杯没喝,给你吧。今天我给你俩做好后勤,你敞开了喝!”
“谢谢!”姚伊曼接过杯子,端起来就灌。
“老二,听我一句,你俩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趁今天说开了,”陈一新正慢悠悠劝说,见姚伊曼这么猛,赶紧阻拦,“哎哎,伊曼,慢点喝!”
“没事,喝酒嘛,不就是图个醉?”姚伊曼三两下干完,擦擦嘴角,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矜持。
陈一新朝许漠安使个眼色,对方视而不见。他只能打哈哈:“伊曼出国这些年,酒量见长啊!”
他依稀记得当初同学聚会上,姚伊曼只小半杯就醉了,搂着许漠安的脖子非要他送回去。
没多久,他们就真在一起了。
“酒量见长,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姚伊曼苦笑。又给自己倒了杯,抬手又灌下去。
这话陈一新不好接,只听许漠安开口:“酒量见没见长,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眼皮都没抬,却话中有话。
“漠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是怪我一开始耍心机硬要缠上你?还是怪我后来逼迫你,要你跟我一起出国?”姚伊曼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但现在呢?为什么还要耍手段?”许漠安今晚第一次直视她。
“你说什么?”姚伊曼目光盈盈,委屈巴巴。
许漠安却不吃这套,眼带嘲讽:“植物人离婚案的事,是你捅给记者的吧?”
“好,漠安,今天我们索性就摊开来说。当年是我不对,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认了。我自罚三杯,”姚伊曼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举起酒杯,“原不原谅我,你说了算。”
三杯酒下肚,她咬唇说:“但你说什么离婚案,我压根不清楚。”
陈一新挠挠头,不敢插嘴。
许漠安轻轻晃动酒杯,并不想搭理。杯中的深红色液体,带着神秘的魅惑,旋转,上升,沾着杯壁又一点点下滑,最后归于平静。
姚伊曼看他悠哉哉的动作,怒气中烧,声音陡然升高:“漠安,你不想想,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我爱你吗?”
“知道有个词叫伪善吗?”许漠安把酒杯猛地拍在桌上,红酒溅出,染红了胸前一大片白色衬衣。他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开口,“用着卑劣的手段,打着善意的旗号?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我伪善?”姚伊曼勾起唇角,带点讥讽,“你以为那个女人很单纯吗?你知道那天,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终于,许漠安侧头,斜斜睨着她,眼中的探究也隐匿在更深的淡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