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殇在吴昕的流芳阁厮磨了半天,被她推说身体不适,才愤愤回了云光轩。
一个黑影从流芳阁出来,飞身跃上房顶,脚下踏着凌波微步一阵疾走,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冷苑
内殿里一豆烛火,昏黄的烛光下,梅妃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阵珠帘的脆响,唐嬷嬷走了进来,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娘娘,夜已深,睡吧!”
“她还没有来吗?”梅妃抬手掖了掖披风的领口,转过头看着她。
“还没!”苏嬷嬷拿起一把剪刀,将烛台上已经炸花的烛芯剪掉,烛光顿时亮了不少,她看了看梅妃:“依老奴看,这么晚了四王妃指不定不来了,娘娘给她的是三日时间,而且,兴许四王妃深爱王爷,并不在乎这些呢!”
“不可能!”梅妃脸色一变,骤然站起,肩上的披风滑落在地,“我绝对不允许他们两人在一起!”
唐嬷嬷一惊,她不过就这么一说,没想到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吓得连忙弯腰将地上的披风拾掇了起来,抖了抖,又重新给她披上。
这时,珠帘碰撞,有黑衣人打帘而入。
梅妃勾唇,捏着披风的领口,坐了下去,看着来人:“想好了吗?”
吴昕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想好了!我想今夜就走!”
她怕,不走,她就走不了了。
她怕,她所有的坚持,看到那个男人就会动摇。
“嗯”梅妃点头,面色无波,枯柴一般的手拿起案上的一个小木盒,“这个你拿着,里面有一张仿真的人皮面具,你戴着,殇儿便认不出来,你出了城门往东,直接去雾州,雾州是个民风淳朴的州县,适合生活。盒子里还有一些银票,够你这辈子使的!另外,关于今日你跟我说的你师父,你大可放心,我可保其平安。”
从唐嬷嬷手中接过木盒,吴昕的手抖得厉害。
真的就要这样走了吗?
突然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做个决定真的很容易,可一旦这样去做,为何心里却是那样的苦不堪言?
她转过身,往外走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母妃。。。。。。哦不,娘娘能否告诉我,娘娘做得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她知道,梅妃如此缜密的安排,无非就是为了让她离开西陵殇,可她究竟有不堪,竟这般让她容不下?
梅妃挑眉,站起身,缓缓朝她走了过来:“你真想知道?”
“是!”吴昕点头,反正她都要走了,她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梅妃在她面前站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因为你是个不祥的女人!你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否则你会害了那个男人!”
吴昕被她的话彻底震到,她是个不祥的人,她知道,只要跟她沾上关系的人,她都会连累,可是什么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她还头一遭听说。
看着她一副愕然的表情,梅妃冷冷一笑:“你的手腕上有只蝴蝶你知道吧?”
吴昕一怔,想起早上,西陵殇跟她说过,昨夜两人欢。爱时,她达到极致的时候,在腕上出现过,想到这里,她不禁脸上一红。
可,这跟结婚生孩子有关系吗?
梅妃睨了她一眼,继续说到:“那时,你还小,有一年你们西隅发生旱灾,长年无雨、颗粒无收。一个法师跟你父皇说,这是因为你们西隅被人下了诅咒,只要在皇室的血统里找一个女人做圣女,这辈子不出嫁、不育人,便可破了这咒。”
吴昕睁着大大的眸子,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你是说我就是那圣女?”
“正是!”
“荒唐!”吴昕冷笑,这种迷信的无稽之谈,也只有这些愚昧的古人才会相信。
“你不信?”梅妃看着她一副讥诮的样子,面露不悦:“那只蝴蝶就是圣女的特征,而且自从你当上了圣女,第二日,天果真就下雨了。”
其实吴昕还想说,那也不过是凑巧而已,想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完全不重要了。
“这些事情,殇儿也不知道,他那时也还小。但是他将来是要成大统的人,要君临天下,我不允许他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吴昕弯唇,淡淡一笑。
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
朝着梅妃,她微微一鞠:“请娘娘放心,我自是不会去毁了王爷的大好前程,也谢谢娘娘为了让我死心,让我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更谢谢娘娘手下留情,不是将我杀掉,而是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