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显然也看出了沈葵的想法,他接过沈葵的话说道:“我看看,不行咱们就休息一会儿,反正也不急。”
沈葵埋着头假装在检查受伤的右脚,季寻也弯下腰假意查看,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眼睛看着脚下,注意力却全在身后。
沈葵悄悄地将手机调成摄像模式,借着季寻身体的遮挡,她将手机倒立藏在季寻的衣服下摆处,仅漏出摄像头的部位。
放置好后,两人就“崴脚”的事情东拉西扯了一会儿,见暗中躲藏的人始终没有动静,沈葵又偷偷地将手机收回来,静音播放视频。
她将手机放在脚边,两人假装是在按摩脚踝,嘴里东拉西扯地聊着天,眼睛却都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屏幕。
只见屏幕上的画面光线昏暗,手电筒的光照亮了前方空洞的隧道,不远处的水泥柱后隐约可见一小截漏出的衣角。
对方很有耐心地藏身在后,如果不是沈葵二人已经察觉身后有人,单凭那漏出的一小截衣角,乍看之下很难察觉异常。
视频只录了五分钟,对方始终没有现身。
沈葵想了想,隧洞内空间虽宽阔,但前后道路单一,如果对方来者不善,两方骤然对峙,他们未必能讨到好处。
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淮西河站台,那里空间大,地形复杂,更方便与对方周旋,不如等到了那里再采取行动。
这样想着,她口中便说道:“好像这会儿好点儿了,没那么疼了,我走走试试看。”
沈葵给季寻使了个眼色,但季寻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好在他早已习惯沈葵的指挥,当即便将她扶起来,从善如流地说:“那你慢点走,不行就再歇会儿。”
沈葵假意走了两步,便说道:“应该没事了,走吧。”
两人继续上路,这一次,他们的注意力都不约而同地放到了身后的响动上。
果然,他们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又一次跟了上来。
那声音很轻,混在他们自身的脚步里,如果不注意去听很容易便会被忽略过去。
沈葵故意走走停停,每走一小段,便说脚疼,要停下来休息两分钟。她反复这么试了几次,每一次身后的人都能准时停下脚步,绝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单从这一点来看,对方显然是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甚至极有可能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沈葵在心中默默将对方的危险级别又提高了一个等级,他们必须小心应对。
又走了十来分钟,沈葵掏出手机看时间,距离他们进洞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按理说也该走到了,可怎么好像还是看不到头的样子?
她打开手机自带的计步软件,这个软件不受信号影响,从入洞起沈葵便将它打开,想用来配合行走时间计算他们所走的距离。
此时计步软件上显示着他们所走的步数是八千两百多步,他们的行进速度不快,按照每步05米的距离来算,大约也已经走了将近四公里的路程。
就算前方还有一段路,但多少应该也能看出些变化,毕竟每个站台到隧道口的一段距离内隧洞两侧的柱体会明显增多,但到目前为止,四周的一切与之前一路走来的景象别无二致,要不是步数一直在增长,恐怕沈葵还会以为他们始终在原地踏步。
她想了想,又把相册打开。
为了防止隧洞内没有信号无法打开地图软件,沈葵提前将隧道内的地图截图保存了一份在相册里。她将淮西河这一段的路线放大去看,想要确认一下总长,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站点名字。
北门桥站!
像是一道电光突然劈下,沈葵瞬间愣在当场,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股寒意霎时席卷了全身。
她一把抓住季寻的胳膊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拽,那力道极大,拽得季寻生疼,第一反应便是身后的人有什么变化,季寻当即吓得蹦了起来,目光不自觉地往后瞟:“怎、怎么了?!”
沈葵努力平复着自己汹涌的情绪,她深吸了几口气,尽可能地平稳地说:“没事,脚刚才又疼了一下,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季寻不明所以,但他也看出沈葵此时状态极差,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沈葵坐下,沈葵一只手搭在季寻的胳膊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季寻立刻明白她这是有话要说,心领神会地挡在沈葵前方,这样跟在后方的人即使想要窥视,也只能看见季寻的背影,而无法观察到沈葵的行动。
两人一坐下,沈葵立马在手机上打字,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等出去了我还是得找医生看看,要是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季寻也配合地应道:“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骨科医生,回头我带你去看看。”
沈葵一边同季寻闲聊,一边分心打字,她把自己的想法输在了手机上,递给季寻。
季寻接过来一看,只见屏幕上写着:
“我们已经走了四公里,为什么还没有到北门桥?”
这句话如同黑夜中恶鬼的呢喃,季寻几乎是在看清的瞬间就吓得差点将手机扔了出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都忘了,在入口到淮西河站之间,明明还有个北门桥站!
都已经走了四公里的路程,就算淮西河站还没到,北门桥站也早该到了,可为什么他们一路走来,却什么也没看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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