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醒了?”
她一转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谢羡予,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猛的加快,脸色都更白了几分。
他眉头微蹙,抬手去抚她额上冒出的细汗:“做噩梦了?”
婉若被他温热的手指刺的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偏头躲开。
他手指一滞,眸光沉了几分。
婉若终于从噩梦中回过神来,从床上坐起来,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谢羡予的大手被她两只小手包裹在掌心,她掌心有些细汗,黏腻腻的,他喜洁,向来不喜任何脏污,可现在,却觉得意外的舒服。
方才升腾起来的几分不悦,此时也消散了大半。
“怕你又病了,忙完事情就来看看你。”
婉若看一眼外面的夜色,已经深了,她体贴的道:“表兄这样办案这样辛苦,不必在意我的,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我没什么大碍,表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语气散漫:“案子已经结了,我空闲下来,也能多陪陪你。”
婉若眸光微滞,他这就闲下来了?
“方才做噩梦了?”他突然问。
婉若喉头发紧,轻轻点头:“嗯。”
“什么梦?”
她垂下眸子:“我梦见被一只狼追赶,怎么逃也逃不掉。”
他摸了摸她泛白的小脸:“许是今日落水吓着了,别怕。”
婉若抬眸看他,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和噩梦中掐着她脖子的男人重合,心口一颤。
若是有朝一日谢羡予发现她骗了他,他会不会如梦中一般掐死她?
他一定会的,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所以绝不能让他发现,她心里暗暗警示。
他突然又问:“你今日落水,是如何得救的?”
“我自小跟着父亲上山采药,也会凫水,虽说已经好些年没下过水了,却也还勉强记得些,就自己游上岸了。”
“我听闻,今日有个举子闯进来为你披衣,”他漆黑的眸子锁着她,带着几分审视,“是和你相熟的人?”
婉若心脏猛的被攥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算不得相熟,只是之前在府中问过路,有过一面之缘,他大概是心善之人,今日正好在那庄子附近游玩,听到里面有人呼救便跑进来想要救人。”
婉若迎上他微凉的眸子,目光澄澈。
他神色淡淡的,语气平静:“这么凑巧吗?”
可婉若知道,他最平静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