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个贵夫人接了话头,语气诧异:“难怪呢,听说那小谢大人房里连个通房也没有,稀奇的很。”
“这女子善妒可是七出之罪,咱们做正室的,该宽厚贤良,可学不得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张牙舞爪的和妾室较劲,该以大局为重才是。”
婉若顿时没了理,寻常高门显贵没有不纳妾的,婚前房里养着一两个通房,成了婚便直接抬为姨娘的多了去了,还有新娘子的陪嫁丫鬟抬妾的。
谢羡予这房里干干净净,倒让她们揪着不放。
一个善妒的罪名压下去,就能让她有口说不清。
赵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你啊还是太年轻,这男人哪里管得住?与其管着他不碰家里的,倒不如让家里安分的妾室拢住他,省得在外头沾些脏东西。”
赵夫人看一眼自家的庶女,笑着道:“这媛儿啊,老实本分,出身清白,你且放心,日后她入了府,定是本本分分,赵家和谢家是世交,我和谢大夫人也是多年相识了,我这份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赵夫人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和和气气的就把婉若给架起来了。
谢羡予房中一个妾室都没有是说不过去的,既然要有一个,那赵家和谢家是世交,已经被送到了眼前的赵媛儿出身清白最适合。
婉若今日不点头,怕是明日善妒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这些日子费的功夫算是全白费。
她心里权衡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多谢赵夫人了。”
赵夫人这才展露笑颜:“这有什么,往后她若是不听话,你只管教训,不必顾着我,等往后,得了你的允准,让她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她的福气。”
赵家早想和谢家联姻了,奈何根本没机会,如今谢羡予娶了妻,但这房里一个妾也没有,趁此机会塞个自家女儿进去,也算是多了一层关系。
何乐而不为?
赵媛儿闻言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多谢少夫人!”
赵媛儿满心的欢喜,她本是家中不起眼的庶女,生的有几分颜色,赵夫人一心想要把她送给权贵做美妾,拉拢势力。
她还害怕赵夫人会给她挑个空有权势的老头子,或是袁老爷那般沉溺于酒色暴力的人,没曾想,竟是谢家大公子!
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她能入府给他做妾,是何等的荣幸?
婉若点点头:“你起来吧。”
赵夫人笑着道:“那一会儿便让她跟你回去,怎么安排,全听你的。”
赵夫人倒也是个人精,她只把人塞进去,话里话外却在给婉若撑场面,又塞了人,又不落婉若的面子。
婉若抿唇笑。
宴席结束,婉若带着秀珠回府了。
她们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便是赵媛儿。
谢秀珠看到赵媛儿都愣了一下,一上车就拉着婉若问:“婉若,那是谁?”
“是赵夫人送给你大哥哥的妾。”
“妾?!”谢秀珠眼睛都瞪圆了,气的骂人,“这帮老东西!就是欺负你,哪有新婚就给人塞妾的!”
婉若神色淡淡的:“迟早要纳的,早晚都一样,何必落人口实,他房里一个妾都没有也的确招眼,今日不应,明日也还有人来问。”
谢秀珠闷声道:“这倒也是,若是不应,反而还会说你善妒,连一个妾都容不下。”
谢秀珠忽然又理直气壮:“可为什么不能善妒?若是真心喜欢的人,怎能容忍他与旁人恩爱?”
婉若眸光微滞,又扯出笑来:“你这话和我说说便罢了,可别出去说,回头大夫人听了又要罚你。”
“可是母亲也曾难过的,我还小的时候,父亲去别的姨娘房里,母亲半宿都睡不着。”
可是后来,她就不在乎了。
谢秀珠沉闷了下来,心里有些难过,不知是替母亲难过,还是为自己的将来难过。
婉若声音很轻:“可女则里就是这样写的,柔顺端方,宽厚贤良,我们女子立身于世,本就更艰难些。”
婉若唯一见过没有纳妾的,便是她爹,因为当初她娘低嫁给他时,他便立誓永不纳妾。
后来夫妻恩爱,生下一子一女,也很是美满,可娘去世三年之后,爹还是续弦了。
“凭什么!”谢秀珠愤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