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互相攀谈着,但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态差一点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阿尔杰感受到自己身上视线多了许多,知道是陆芸的动作让那些本来看着她的人将眼神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阿尔杰和她相处着一会儿,大概也知道了她的行事套路。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做不出来示弱的动作,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示弱,因此只能咬牙切齿地用嘴型对陆芸说了一句,“你再演。”
陆芸浅尝了一口酒,然后一本正经地避开了阿尔杰的视线。
阿尔杰更怒了。
他越是不舒坦,傅屿扬越是开心。也许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傅屿扬和阿尔杰的性格在某些层面上相当相似。两个相似的人其实不太能相处到一块儿去,因为人际关系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互补。因此,看着阿尔杰在陆芸手下吃瘪,傅屿扬高兴地连手底下的披萨感觉都吃出了顶级西餐的味道。
他看陆芸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心中有数,并且大概率是因为那段他不清楚的时间找到的办法。虽然对于游戏公司不让陆芸和他分享情报这点颇有微词,但是陆芸能够想到办法他还是很开心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帕梅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琼斯他至今都昏迷不醒,看来是没办法参加明天的比赛了。”
贵族们一听这话,心里如明镜似的,连连附和,“琼斯阁下受了伤,自然应该好好休息。”
“那这比赛的胜利……”帕梅拉勾着嘴角,明明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却偏偏不自己摊牌,反而要让大家说出来。
“当然是莱特阁下了。”
“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今天的比赛莱特阁下表现的也很出众,让我等佩服不已。”
“莱特阁下实在是才貌双全,久闻莱特阁下大名,这两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贵族们在这个时候都不在乎什么脸面了,对着帕梅拉卑躬屈膝的讨好。他们都是人精,真要夸起人来的时候都是一套一套的,饶是知道他们就是在吹捧,说的并不是真心话,也会被他们吹得飘飘然。
“那这么说,爵位的继承权……”帕梅拉继续问道,特地拉长着声音,显然是将把这群贵族耍的团团转这件事当做了一个娱乐项目。
贵族们何尝不知道他们正在被帕梅拉牵着鼻子走,但他们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是连一个反抗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他们对着帕梅拉又是一阵恭维,硬生生地说了可能有十几分钟,帕梅拉才勉强满意地摆了摆手,“那既然这样的话,明日我们就举办继承典礼。”
贵族们皆是一怔,随即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决定谁拥有继承权是一件事,成为侯爵又是另外一件事了。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继承典礼没有办,继承人也就只是个继承人而已。
这个世界上继承人被截胡的事儿屡有发生,没什么好稀奇的。
在这个世界上,爵位的更替往往是先知会国王一声,得到国王准许后,在自己的领地里举办继承典礼。典礼之后,新的爵位获得者只需要在下一年的国庆日去帝都的时候见国王一面就可以了。
侯爵这次大张旗鼓的举办爵位继承的争夺赛,事先当然是经过过国王的准许的。所以,换句话说,继承典礼之后,继承人就算是正式转正了。等莱特真的成了侯爵,这片庄园天高皇帝远的,就真的成了魔物的天下。
毕竟在这个年代,平民百姓们消息闭塞,他们只知道自己上头的掌管人是谁,其他的弯弯绕绕他们是一概不会放在心上的,他们吃都吃不饱,贵族的权益争斗又怎么会在乎呢?
贵族们想到这儿就后怕。这次消息可是放了出去的,继承典礼再一办,就是国王有办法让莱特下台,他们这些贵族也会因为得罪了国王而日子不好过。
年纪稍微小点的如陆芸这种公爵的女儿倒还好说,年纪稍微大些的人那就是办事不利了。
若说之前,贵族们只是担心自己会没办法活着离开这个庄园,那么现在他们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离开庄园后的事儿了。
在心中为自己未来找了不少借口,他们互相打量着彼此的神色,最后一致决定还是保命要紧,对着帕梅拉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早该如此了。”
“侯爵年纪大了。”帕梅拉笑着,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踩在了贵族们的心上,“他老了,随时都可能死掉,像今天在角斗场,被区区一团魔气吓成那个样子,又怎么能担当的起侯爵的重位呢?莱特对于魔物很有研究,在这种非常时期,果然还是莱特带领大家会比较好,你们觉得呢?”
贵族们都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侯爵被吓成那个样子,贵族们不也是等同级别的失态?帕梅拉说侯爵没资格坐在这个爵位上,实际上也是在暗示和嘲讽着贵族们罢了。
他们收拾起破碎的玻璃心,刚要再说话,就听到上首处的阿尔杰鼓了鼓掌,激昂地道,“好!”
帕梅拉挑了挑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