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想多留你一日都不行?”
皇后是一个看着就温柔的妇人,她头戴凤冠,眼角有些细纹,此时正笑着,说明并没有生气。
太子看着母亲眼角又多了些痕迹,不免有些心疼,那些奏章好像又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心中平静下来,又恭敬坐好,笑言:“那自然是行的。”
看着出落得有模有样的儿子,亓彩周默默叹气,心中的纠结情绪不知该如何诉说出来,终归还是忍不住劝:“你已是而立之年,我和皇上纵容你才迟迟不立太子妃,可是你该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牺牲个人情感。”
太子身体一僵,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而另一种苦涩逐渐晕染了上去,那是真实的他,在母亲面前他可以任性一点,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我总觉得她还在,母亲,我会是一个好的太子,所以这一点小小的怀念请让我保留。”
亓彩周看着痛苦的儿子忍不住愤怒,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是她最亲的人。
她的父母兄弟早就死在了那个动荡的年代,如今的亓家只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远亲组成的一盘散沙似的势力。
最终她还是选择妥协,像是乏了一般闭上眼,满是无奈地说:“你是一个好太子,可太子真的能成为天子吗?你的竞争对手恭王,还有那个晦气的小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
有一点皇后没有说出来,无论是恭王还是戚云舒,他们都是很狠的,恭王的狠是对别人,而戚云舒的狠是对自己,太子这一辈子过得太顺,在某一方面又太倔,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揉了揉太阳穴,皇后还是提了醒:“杜淳的身体估计是不行了,杨添琴若是成为太子妃会对你有很大助力。”
说完以后皇后又摆摆手叹息:“罢了,我也只能劝你到这,就算情况到了最恶劣的程度,我也会帮你的。”
太子心中五味杂陈,杜淳是他父皇的名字,皇后这么称呼他已经很能说明两人之间并没有感情。
见儿子为难,亓彩周只是觉得头痛,她挥挥手开始赶人:“行了,你先回去吧,让我静一会儿。”
太子犹豫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似乎太碍眼,于是躬身告退。
很快这偌大的凤仪宫就只剩下皇后一个人,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想起往事。二十六年前,她迎来了自己第二次生产,可是她难产生下死胎,同一天生产的那个女人安然生下了一个小公主。
她抱着断气的孩子,又听着隔壁婴儿的啼哭,一股落差感充斥在心间。
因为那个女人样貌特殊,百姓都说她是个妖怪,亓彩周本来不信,可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出生时她的二儿子就离世。
后来那个女孩长得和她的母亲越来越像,那个女孩就是如今的五公主戚云舒。而太子只要靠近戚云舒就会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这加重了皇后的猜忌。
不过用不着皇后出手,皇帝直接将她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