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博达的这个问题,戴煦和方圆当然不打算回答他了,首先赵英华的这种行为,对错姑且不论,至少诈骗是绝对算不上的,其次现在赵英华人都已经死了,纠结这个问题自然也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他们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伍博达。目前伍博达表现的可以说是又殷勤又镇定,虽然说一副对戴煦和方圆的来意十分了然,认定了他们是来解决自己辱骂赵英华的那件事的,但是他就真的对赵英华已死的这件事一无所知么?对于这一点,戴煦和方圆还是有些存疑的。
戴煦瞄了一眼方圆,方圆立刻心领神会,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那你知不知道赵英华在经过了你到处发帖的那些打击报复之后,最近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伍博达举起手来,做了一个推拒的姿势,“我当初那么做,其实就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头觉得难受,长这么大,二十多年了,还没人敢这么耍我的呢,所以我就是一时气愤,所以就发泄发泄,后来发泄出去,气儿就消了,消了气之后我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搭理她,她谁啊?还值得我为了她那么老长时间都被搅合的乱七八糟?这不简直是开玩笑么。不是我吹,我现在身边惦记着倒追我的小姑娘,还有个呢,就看我有没有心情搭理她们,所以说赵英华也就是让我觉得被人耍了,不开心了一段时间,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没打算记恨她一辈子,之前那些事儿的前因后果。你们也听我说了,我敢保证我没撒谎,赵英华有没有跟你们撒谎,我不知道,我也不问你们,你们当警察的那么聪明,肯定能自己判断。归根结底我们俩之间的事儿。就属于乌鸦站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她后来过的好坏,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概不负责的。”
“那赵英华退群以后,你除了发帖之外,还有过别的什么找她讨公道的行为么?”戴煦摆出一副让伍博达争取主动的姿态来,开口问他。
伍博达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哥,这个真没有。我对天发誓都行,要是我除了发帖子出出气,揭露一下赵英华的本来面目之外,我还对她做过别的什么。现在就一个旱天雷直接把我给劈成韩式烤肉,你看这样成不成?我这人,你别看我好像挺花心的。其实我对女人不赖,各取所需对不对。你对我好,我肯定也不亏待你,将来也是好合好散。我从来不跟女人过不去,赵英华这种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一扭脸就不认账的,我算是第一回遇到,也算是第一回动气,也是最严重的一回吧,平时我对女人真的是脏话也不骂一句,更别说别的了。”
“你刚才说你手里还掌握着别的事,指的是什么?”方圆想起之前伍博达义愤填膺的讲述自己如何被赵英华给占了便宜放了鸽子的时候,似乎提到了一句。
伍博达也愣了一下,估计他之前会冒出那么一句来,也是因为讲起当初的事情,有些情绪激动,所以一顺嘴就给说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过大脑,说完自己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又问方圆给揪出来问,就有一点点的发蒙了,眨巴眨巴眼睛,才总算是想起来了,不过他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哎呀,那个事儿啊,你瞧瞧我这嘴,怎么把这茬儿还给提起来了呢,那事儿跟我和赵英华之间的矛盾没关系,我刚才那是一想起来,估计是来了一股火,有点气糊涂了,所以随口就给说了出来,你们可别当回事儿啊,这事儿还是翻过去吧,别提了。要不然你说说,这成了什么了,好像我为了臭赵英华,还得给她身上泼脏水似的。”
“没关系,既然都说到这儿了,就干脆说说吧,吊胃口就没必要了。”戴煦料到了伍博达不会那么痛快的就回答方圆的这个问题,便笑着对他说。
伍博达一听这话,赶忙摆摆手,煞有介事的说:“没有没有,这可真是太冤枉了,你们别把我的想法想的太复杂,我真不是脑袋瓜子那么多弯弯的人,我刚才真是一顺嘴就给说出来了,不过呢,说的也是,话赶话的既然都提到这个事儿了,我要是再扭扭捏捏的,就算我说我不是吊你们胃口,估计你们也不能信我,那我今天就当一回这个坏人吧!我就是就事论事,肯定不添油加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我也说不那么清楚,你们要是有兴趣,回头自己查,哦,或者问问赵英华本人也行,不过我觉得赵英华肯定不会承认的,说不定还说我故意编排她呢。”
“你说你的,其他的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戴煦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是那么回事儿,我跟赵英华算是约会,至少我觉得是约会的那些次啊,我也问过她,我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我这人你别看好像挺潮挺前卫似的,但是我也是很有我自己那一套原则的,信不信由你啊,我泡妞儿的时候有两大原则,第一就是不碰惹不起的,这个惹不起不是说对方比较凶或者怎么样的,是说那种老实巴交,恨不得谈一次恋爱就结婚的类型,我肯定不去招惹,那样是给自己找麻烦,也是坑对方。第二个原则就是有主儿的干粮我可不碰,主要是没必要,满大街都是单身的大姑娘小伙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最好了么,没有必要去招惹那种有男朋友有老公的,给自己找晦气。所以我从一开始就问过赵英华,我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长得又不差,不至于单身吧?你们猜她说啥?”
伍博达并不是真的指望戴煦和方圆会回答自己的这个疑问句,因为他紧接着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她说她没男朋友,也没心思谈恋爱,一个人自在。我一听,嚯!这不就是我的菜么!真的。她要是不这么误导我,我也未必回去招惹她,这不是撒谎啊,是我真心话,因为她这么说,我才觉得她就是我需要的那种类型呢,后来她又跟我要这要那的。我不就更肯定了么……咳咳。算了,这么说就又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就算一直到最后,我也以为赵英华没男人呢,结果有一天,一不小心居然被我给撞见了。我跟几个哥们儿去外面吃饭,散了出来的时候。饭店门口路边停着一辆车,当时路边的灯其实还挺亮的,那辆车呢,车玻璃上也没贴什么反光膜。就算车里没亮灯,也能看清楚个大概,我原来也没注意那些。还是我哥们儿在旁边用胳膊拐我,说让我看好戏。车里俩人正啃着呢。”
一听这形容词,方圆忍不住觉得有一点点尴尬,她把目光稍微移开了一下,下意识的用手轻轻掩着嘴巴,清了清嗓子,算是一种缓解尴尬的办法。
伍博达的目光在方圆脸上逗留了几秒钟,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她一番,似乎觉得她这种容易尴尬容易害羞的性格挺有趣的,不过又碍于方圆的身份和角色,让他不敢去开口逗她或者调侃什么的,便很快收了心思,继续说:“我当时是觉得,有白看的戏,谁不看啊,是不是?所以我就往那儿一瞄,就觉得那个坐在副驾驶的女的怎么看着背影和侧面有点眼熟似的呢,第一时间我也没认出来,后来好像是旁边哪个车,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玩儿,还是觉得看着烦,在旁边忽然就使劲儿的按了半天的喇叭,把我们也给吓一跳,就别说车里面啃得正欢的那两个人了,那俩人赶忙就分开了,然后开车的那个男的就起车准备走,女的一扭脸,我一看,嚯!还真是赵英华啊,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不是说觉得一个人自在么?不是没有男朋友么?这才从我这儿赖了东西翻脸不认人几天啊,怎么一下子冰山美人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这么热情了呢?你说这是突然之间变得,谁信啊!是不是?所以我就估摸着,八成人家胃口大,别人给的价码高呗。”
“那你看清楚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了么?”方圆问伍博达。
伍博达摇摇头:“那可看不见,车当时是贴在路边停的,赵英华离人行路这边近,路灯照着也比较亮一点儿,而且我看她也眼熟,所以才能一下子认出来,司机那边是真看不清,反正肯定是个男的,长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那对方开的车子是什么车,这个你还记得么?”方圆又问。
伍博达想了想:“记不太清出来,就记得好像也不是什么多高档次的车,不好不坏,充其量也就是不到三十万的价钱吧,好像是辆黑车,反正普普通通,起车上了马路,立刻就你找不着的那种,具体什么牌子什么型号,当时肯定是看清楚了的,不过谁没事儿注意那个东西去啊,又隔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忘了。”
在伍博达刚提到赵英华和一个男人坐在车里面当街亲吻的时候,方圆第一时间在脑海中就认定了那个男人一定是丁阳,毕竟赵英华一直苦苦纠缠,不肯放手的男朋友就只有丁阳一个人而已,并且丁阳也有一辆小汽车。可是当伍博达用十分笃定的口吻提到那辆车子是黑色的,而且价钱在三十万左右,这就又让方圆觉得有些糊涂起来了,她是亲眼看到了丁阳那辆代步车的款式和颜色,既不是黑色的,也远远达不到三十万左右,能被富家子弟伍博达认为不好不好的那种档次。
可是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丁阳,又会是谁呢?难道赵英华身边还有别人?
在她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的同时,戴煦很显然也想到了,他问伍博达:“你之前说是送过赵英华不少东西,大概都有一些什么呢?比如明白皮包之类的?”
说着,他还若无其事的给伍博达举出了几个例子,其中就包括了从赵英华家里发现的那几个名牌包的品牌在内,看看伍博达会作何反应。
结果伍博达却摆了摆手:“我可没有那么冤大头,我不是说了么,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她要是跟我好了,那买个包什么的也不是多大的事儿,问题在于她不是放我鸽子,耍我么!幸亏我没给她买过那么贵的东西,不然我可真的是亏死了!我除了请她吃饭之外,给她买过香水,口红,还有别的乱七八糟往脸上涂的化妆品,还有买过两三条裙子,都是五六百往上的价格,要是跟那些大品牌、奢牌比,肯定不算事儿,不过对于她来说,我觉得也够意思了,就她自己的那个档次吧,住在那么个狗都不拉屎的地方,我就不信她自己买得起那么多那种价位的衣服。姑娘我见多了,她到底几斤几两,我也算是估么的清清楚楚了!”
“你去过赵英华的住处?”戴煦微微的挑了挑眉毛,问伍博达。
伍博达没拿这个问题当回事儿,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有一回,约她吃饭看电影,出来之后太晚了,她跟我说没有车了,打车怕不安全,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跟我找借口,想让我送她回家呢,我还想送就送呗,这是赤果果的邀请啊对不对,我要是连这种邀请都听不出来,而且还不知道赶紧接受,那我可就白混这么多年了,所以我就立刻答应了,开车按照她说的路线开,越开就越偏,刚开始我以为她就是住在市郊的哪个小区里头,那个方向前几年不是也正儿八经的开过几个楼盘么。哪曾想啊,这七拐八拐,周围那环境就不对劲儿了,要不是她一个女的,我都得怀疑她是不是想把我拐哪儿去劫财杀人什么的呢。好不容易到了她住的那个地方,我一看,我的个天啊,都破成那样了!所以我那天表现的特别绅士,连门斗没进,让她好好休息,改天再约,我还捉摸着呢,再怎么着就算她不嫌委屈,我都不能委屈我自己在那么个破屋子睡啊。”